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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需要一个引人瞩目的人,为他去做那些他不方便做的事;而朝臣们也需要这样一个人,方便他们将不能对皇帝骂出来的话像脏水一样泼过去。

于是,严家就成了那众矢之的。

漪如的父亲严祺总说,他与皇帝有少年之谊,必不负他。

然而惊雷落下,严家还是从云端跌了下来。她父亲周围的那些所谓的好友和同僚,素日里亲密无间的朋党,纷纷变了脸。

漪如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悔不该当初。在勾心斗角的朝廷之中,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棋手,但除了御座上的人,其实都是棋子。

如今,这一切终于要到头了。

一年来,漪如无数次想自己把自己结果了,但是怕疼。

而现在,这一场急病倒是帮了大忙。

明天跟着她走的,兴许就是现在身下的这一卷草席,裹起来,拖到后山去埋葬了事。

这样也好。

与其苟活,不如死了干净。

但漪如仍然觉得遗憾。

这辈子,她活得太糊涂。

佛经上说,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可她的寂灭来到时,自己却是如此不甘。

身体在变轻,思绪在飘散,就好像一团被吹开的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