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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曾这么说。”漪如道,“便像我母亲,她一向觉得她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反而觉得我是胡来。说到底,不过是花各入眼,人各有志罢了。”

说罢,她话锋却又是一转,道:“就像阿霁你。世间也有许多出身王侯之家的子弟,他们无所谓挣一份自己功绩,只想享受荣华富贵,过过纨绔的日子。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可你不曾觉得有许多人都这么做,自己就也该像他们一样,仍旧要闯出自己的天地来。阿霁,你可觉得,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李霁眉间动了动,看向她。

那双眼睛注视着他,盈盈生光,似带着期盼。

李霁的目光倏而有些意味深长。

“我与你一样?”他说,“何意?”

漪如小声道:“阿霁,你若能帮我……”

“不帮。”李霁淡淡道,“想也不必想。”

冥顽不灵。

漪如泄气,终于对他翻了个白眼。

当夜,容昉夫妇仍是备下盛宴,款待李霁等人。

听闻李霁今天跟着漪如在市井里走了大半日,容昉也有些诧异。

“怎这般待客?”容昉对漪如皱眉道,“阿霁远道而来,这般暑热之时,该带他去城中名胜纳凉游玩才是,到市井里去跟人挤来挤去做甚,万一中了暑如何是好。”

漪如嗫嚅:“是阿霁想去……”

“容公切莫责怪漪如。”李霁随即道,“确是我要去。我此番来扬州,本是为了看看世态民情。且若论暑热,广州比扬州更甚,我早已习惯,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