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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明月合上门,窗外透入一点冬日的雪光,很快被角落的暖炉融化,照在桌凳案榻,映出水波一样透明而模糊的纹路。

“明月。”高景喊他,声音颤抖着。

他还维持着笔挺的姿势,贺兰明月被喊得几乎心都化了。刚站在高景面前便被拦腰抱住,他低头,高景的脸贴在胸口,像做过千百次那样听他的心跳。

可不一会儿,贺兰明月就意识到好似与从前不同。他伸手一碰高景的脸,摸到湿热痕迹。他惊讶地半跪着仰脸,托起高景的下巴。

记忆里,除却在床上,这是高景第一次哭。

他小心翼翼地替高景擦那些水痕:“殿下,怎么了?”

高景哭也哭得没声没息,双目无神,好一会儿才就着贺兰明月递来的帕子擦了脸。若非眼圈还红了一片,看上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失魂落魄地坐着,贺兰明月拉住高景的手,正想安慰,感觉他又开始发抖。嘴唇微张,高景抽了口气,失声道:“昱弟没了。”

贺兰明月低头道:“殿下不要伤心太过。”

“我知道他是想解脱的,也以为他去了迁城,就再没事了……”高景说着,忽然嘲讽一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猫哭耗子?”

贺兰明月摇头,高景却道:“我嫌恶自己,昱弟到迁城都是我做出来的。这时听他已经去了的消息,心却又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