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道:“无妨,豫王联合外族谋反自北而下,陇右军在西边儿,一时反应不过来倒是情理之中。可后来围城逼宫,花将军作为一军统帅竟也沉得住气,可见有大谋划。朕身陷囹圄,如今正是要依仗将军的时候。”
三言两语,听得周北海背后冷汗涔涔。
首先给豫王起兵而陇右军未有反应找了个借口,但紧接着话锋一转,怀疑花穆不曾救驾是有自己的打算,而这打算究竟是与豫王一丘之貉或者根本想趁乱自立就不言而喻了。等到豫王篡位登基都不动作,惟独要高景先抛出橄榄枝,反而占了先机,衬出高景有求于他,好日后要论功行赏。
眼下人已经在此,高景身体虽残,心下仍如明镜,不好糊弄。
周北海把额头都贴到了地面:“陛下明鉴,元太师乃将军的老师,先帝更是对将军有伯乐之恩,将军受制于人才未能及时救驾,陛下千万勿要疑心将军啊!此次奉上官印足见将军勤王之心恳切!”
高景手肘抵着大腿撑住下巴,微微俯身:“你在将军府上是什么官职?”
突如其来的追问让周北海一愣:“回、回陛下,臣乃是陇右都督府的文书,算不得重要官职,但确是花将军的谋士!”
高景“哦”了声,看向贺兰明月:“你觉得呢?”
他心里暗笑,表面卖了高景这个面子:“只有官印并不能作数,若算是遗失在外,报洛阳进行相应的备案处理即可。既然先前受制于人,怎么现在就能通风报信呢?”
周北海额角一滴冷汗坠地,他感觉到逼人的威压,又不知眼前年轻人身份:“是……确有苦衷,陛下……”
高景眉梢微挑:“朕已经知道了。”
话语一出,周北海连忙要乘势解释更多,高景却打断了他,示意身边的林商开口。林商道:“肃州城内,有大内的影卫出没。其中几人属下认得,都是豫王府的旧人,依陆怡手段,恐怕要扣押亲属逼迫花穆就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