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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抱得动。”

贺兰明月笑着,将他放在那张矮榻上。

高景的夜盲经过塞外一遭,不知怎的要减轻一些,但仍是看不清,只有朦胧轮廓让他能确定贺兰明月近在咫尺。那些影子和不停跳动的光斑诚实地反映着两人之间的温度,高景伸手抓了抓,立刻被贺兰握住了。

他又闻到了那股很清很淡的香味,带一点苦,他笃定就是明月身上的。

有点像雪,但雪洁白无瑕,不会这么苦。

也许都是他的幻觉,他把所有对贺兰的思念与依恋都化为了有形物。他看不清,尝不到,只能触摸和闻嗅,清苦的香味就这么丝丝入扣地将他温柔包裹,虽然不甜不黏,比起春日温暖更像带着点冷淡的新雪,像风吹柳絮,像月色溶溶。

他想这就是贺兰明月了。

“你是不是……”高景想到了便犹豫着开口,“这几年,其实也很累?”

贺兰不知他为何这么问,心里仿佛突然软了一小处绵绵地塌陷。他不爱诉苦,也觉得喊累喊痛都没什么意义。这时见高景迷茫神情,贺兰明月情不自禁能说出实话:“虽然累点儿,比起在宫内其实稍好一些。”

“我知道你不喜欢皇宫。”高景沉闷道。

贺兰明月不语。

这些年经历的浸润进了他的每一点细微表情,高景虽然现在看不清,却也感同身受,知道对他而言现在的结果并非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