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不等她发脾气,自顾离座,矮身钻出马车,反手掩门。
他承认,最近的确变得放肆无礼,且不顾廉耻。
但有些事,如无她屡加迁就纵容,他断然不敢像现下这般得陇望蜀。
···
密云笼罩下,余人目光聚拢在夏暄那噙满笑意的俊朗面容,均觉太子殿下临危不惧,劫后无怯,镇定自若……无不心生敬仰。
诸事整顿得差不多,赵王大步流星而来,执礼道:“此去尚余一半路程,剩下的琐事,请交由臣来处理,请殿下先启程。”
夏暄隐约听见车顶闷响,大致是晴容闻言慌了神,不慎撞到头,既心疼又好笑,干脆问起赵王关于刺客的情况。
他们私下为交情深厚的兄弟,在外则维持君臣应有的尊卑,交谈将近一盏茶时分。
眼看众人整装待发,晴容也该换好衣裳,夏暄示意赵王引路,回身登车时,以手轻敲车门。
少顷,晴容从内往外推门,将折叠好的脏衣置于角落,毕恭毕敬请他落座。
夏暄端量她俏生生的脸蛋,语带关切:“刚才磕哪儿了?疼么?”
晴容万万没料他竟留意此事,尬笑应对:“谢殿下关心,不碍事。”
表面淡定,心底却滋生出暖柔且粘稠的蜜意,丝丝缕缕融汇至身体发肤。
随着马车再度起行,二人才陷入生死危机的后怕中。
夏暄无法想象,如他没有一再靠近晴容,乃至挤到车帘边与她一同阅览那份图纸,将会引发多大的灾难;而要是她没能鼓起勇气、当即立断从车头扑向他,又会招致何种后果……
轻则,肩臂刺穿,落下残疾;重则,当场毙命,回天乏术。
念及此处,相互对视,清澈眼眸隐隐腾涌雾气。
嘚嘚马蹄声和咿呀车轮声很好掩盖心腔的跳动,夏暄挪至她身侧,悄然握住她的手:“幸亏有你。”
晴容没挣开他的抓捏,垂眸无话,缓缓摇头。
“你没多问,可我……觉着有必要向你明言,”他顿了顿,徐徐凑向她耳旁,“两个‘甘棠’,实为孪生姐弟,其中姐姐负责白日护卫,弟弟夜间当值。”
晴容妙目泛起一丝不解。
此奥秘,她早就猜到了,却不懂他为何坦诚告知。
夏暄窘然补充:“我周边年轻女侍寥寥,皆恪守礼节,从无逾矩……呃,我就和你说一声,没别的意思。”
晴容被他没头没脑的言论搞得云里雾里:“然后呢?”
“没有然后啊!”
夏暄只想让她知晓,自己仅对她偶有肆意挑逗,待旁人一贯安守本分,是个洁身自好的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