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也走到门口,面上再无昔日的笑颜,神色严肃的质问:“言竹,你怎么在这儿?”

只见赵京钰垂眸,神色淡定丝毫不见慌乱,唇角微微勾起,与往日温和的模样并无半分不同。

只听他解释道:“见老师等亮着,便来看看,没想到老师与封重兄认识,当真是巧了。”

方先生便笑着解释道:“封重也是我的学生,算起来,你们两个可是我唯二的得意弟子,却个个儿都不愿跟随我。”

赵京钰也笑,看着封重道:“那看来我与封重兄志同道合,都是甘于现状之人,没什么大志向。”

封重神色意味深长:“夜已深,我便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老师和赵兄。”

“封重兄若不嫌弃,便在我家客房歇一晚?”

“不用,出来前我特意叫酒楼小二给我留了门,左右离得近,回去也方便,就不叨扰了。”

封重告辞离开,方先生也道自个儿困乏回房熄了灯。

赵京钰在院子里站了会儿,抬头看着天上那轮圆月,心头起伏不定。

过了会儿他去厨房热了饭菜端回房间,却见许清如早已沉睡,想了想,便将饭菜放下,也脱了外衫,上了床榻。

将心心念念的女子抱在怀中,闭上眼睛,黑暗中他呼吸平稳,也不知何时进入的梦乡。

第二日日照三竿时,赵氏与方先生在厅堂闲谈,等着两位新人来敬早茶。

然而直等到阳光分外热烈时,那小两口还没起床,谁家新妇有这般懒怠?

赵氏讪讪的跟方先生解释道:“他们两个大概是昨日累着了,先生莫怪。”

方先生笑着摇头:“无妨。”

话音刚落,便见两位小辈进了门。

许清如浑身酸软,走路姿势也有些别扭,赵京钰亲亲热热的揽着她的腰,几乎是一路撑着她走的。

进了屋,许清如把自个儿腰间的手拿开,先给赵氏敬茶喊了声婆婆,然后第一次被赵氏亲亲热热的拉着手,塞了个红包。

随后便又给方先生敬茶,茶端到面前,却迟迟无人接,她刚心生疑惑,手中的茶便被人接了去。

接茶的却不是方先生,而是赵京钰。

他见方先生直勾勾的盯着自个儿媳妇发愣,心中便不大好受,走过去接过许清如手中的茶杯,并将她往身后拉了拉,挡在她身前替她敬茶。

方先生这才回神,意识到自个儿方才的举止有些失礼,好笑的调侃道:“看不出言竹也有护食的时候。”

赵京钰勾了勾唇,“老师喝茶。”

“你敬的茶我可不接,”方先生却拒了,指了指他身后,“该叫你娘子敬茶才合礼数。”

许清如轻轻扯了扯赵京钰的袖子,将他手中的茶接回来,重新给方先生敬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