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像旁的选进宫的秀女宫女们那般,只觉宫中苦闷束缚,向往宫外生活。

宫中无聊是无聊了些,可这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既然翻不了坤宁宫的浪,她们看戏不是正好吗?

遂容歆又道:娘娘您这个岁数,对外不落皇后风范,私下里,可以心态烂漫一点儿,烦心事儿皆不留心,这样,日子总归是好的。佛家说的‘相由心生,境由心转’,不就是这个道理?

我若是能像容姐姐这般豁达便好了可惜身为皇后,又有赫舍里氏一族在身后,如何能不百思后行。

三月底,庶妃张氏在坤宁宫请安时晕眩,叫来太医之后便诊出滑脉,虽然太医因时日尚短,稍有些含糊其辞,可能当宫廷御医的,定是不会连个滑脉都诊错,十之八、九是真的,只是知晓世故而已。

所以讷敏当即便免了张氏的请安,若是怀上了,待太医再诊过听侯医嘱;若是未怀上也无妨,张氏面色稍有些苍白,便当是休养了。

然而张氏纵使是面色苍白,有孕这种大喜事,眼角眉梢尽是喜色,只她谦卑惯了,很快便收起喜意,不去触其他人的霉头。

只半月左右,太医又为她诊脉,明确是喜脉。

有后妃怀孕是好事,太皇太后、皇太后也欢喜,只是张氏出身上较其他八旗庶妃逊色许多,又有大皇子珠玉在前,欣喜之情到底差了些。

而对待张氏,讷敏与当初马佳氏的安排几乎一样,另给安排的稍大些的屋子,只不过西配殿住着大皇子,就只能安排当初马佳氏住过的那间。

现在初春,白日里也不冷,便直接让人将那个屋子收拾出来,烧几日火去去阴气就可以搬过去。

又有了第二个怀孕的庶妃,其他人恨不得下一个便是自己。

可不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吗?

容歆被讷敏的形容逗笑,您还总说奴婢促狭,您这不也是?万一叫皇上听到,非得罚您不可。

讷敏捧着一本册子边认真的看,边回道:大选在即,我忙她们闲,自是看不惯的。

有户部的大人们筹办,还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帮着操持,您要是心里不舒服

如何?讷敏抬头望向她,我可以不履行皇后的责任,不替皇上充盈后宫吗?

奴婢的意思是,您要是心里不舒服,可以安排几位闲极的庶妃帮着料理些小事,虽是位份低,但她们将要和选进宫的秀女一同伺候皇上,自然是责无旁贷的。

讷敏眼睛一闪,略有深意地笑着点头道:有道理。

几位庶妃们如何也没想到,突然降到她们头上的差事,竟是皇后和容女史在几句之间便定下来的。

宫中只觉皇后娘娘大度,竟然愿意撒手分权柄给庶妃们,纵只负责大选这一段时间,对这些忧心忡忡地低位庶妃们来说,也是皇后娘娘的看重,卯足了劲儿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