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踉跄着回到床上,弓着身子躲进了被里。
水绿和清荷见状,也不再自找没趣,默默行了一礼,便吩咐人将尸体拖出去埋了,又将屋内彻底清扫一遍。
直到屋内的动静彻底消失,陶令仪才抬手拉开了被子,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她盯着窗头悬挂的荷包,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不明白,为何只过了一夜,便什么都变了。
不断涌出的泪水很快打湿了羽睫,陶令仪心如乱麻,却竟然很快睡了过去。
她陷入一片熟悉的黑暗,一直往前走,看见曲江池,一条画舫停在池边,身形削瘦的男人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他抬眼看过来,是一张还算熟悉的脸。
荣九川。
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名字。
是宿州荣家二郎,是她舅舅的独子,是她的表哥。
如那日在江边看到的一样,他朝她伸手,“簌簌,过来。”
陶令仪伸手去够他,小声愧疚地说:“表哥,对不起。”
然而就在即将要碰到他的那一刻,画面猛然一变,男人的肩膀上插着一根熟悉的银簪,鲜血不断地顺着胳膊淌下,滴落地面汇成一滩血泊。
“簌簌,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的脸色苍白而毫无血色,原本还算清隽的面孔显得分外狰狞,难过而绝望,“为什么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