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臻对她这副模样并不陌生,两个月前她第一次失忆,便如今日这般,只是当时她还记得自己名字,如今却是连名字都忘了。
接下来,请医、诊脉、问疾、抓药,每一步都如燕臻所料的那般,陶令仪看着床前人来人去,痛苦地捂住脑袋。
燕臻坐到了床边,将她揽入怀中,温热的掌心安抚着她的脊背,陶令仪小猫儿似的蜷在他的身侧,似乎找到了那么一点安全感。
燕臻知道,她此时定然什么都听不进去,因此便只是安静地陪着她,并不多话。
直到第二天,才慢慢地同她讲她的身份名姓,如同上次一样,半真半假。
陶令仪脑中只模糊有些印象,看着水绿等人为她忙前忙后,只觉这一切都颇为熟悉。
刘医正对燕臻说,这药只能让人暂时忘掉一些事情,脑海里会一直有模糊的记忆,因此,需得定期服用,否则随时都有恢复的可能。
但若是长久用下去,怕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燕臻看着乖巧睡着的陶令仪,长指拂过她的侧脸,无论如何,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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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按规矩,圣人应在麟德殿设宴,宴请群臣,圣人不在,便应由太子代劳。只是燕臻从前不愿因此事令陶郁林对他生出忌惮之心,因此这中秋宴会已经空了许多年。
今年却是不同。
谁都能瞧不出如今局势大变,许多臣子都想趁此机会在未来的圣人面前露脸,燕臻虽烦于应酬,却无法推脱。
群臣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更有掖庭宫的歌女乐伎添红着艳,燕臻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没心思看这些男人继续荒唐,推借酒醉先退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