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知道后,勃然大怒,与其大吵了一架后,竟剃发出家了。
这在当时是极轰动的事,以致两年后沈清棠进了承平侯府也依旧偶有听闻。
她其实从没见过那传说中的承平侯爷,只听府里的丫鬟有时会叹。
自家公子真是命运坎坷,摊上了这么个父亲母亲,都是不管不顾的主儿。眼瞧着这偌大的一个承平侯府就这么凋零了下去。
她当时听了也极心疼。
彼时的裴琮之尚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却要承担起整个承平侯府的重任。
却不想,这世事竟如此荒诞。
他的母亲将他的父亲逼出了家,当了和尚。自己却又和另一个和尚暗通款曲,私相授受。
江婉向来不出府门,只有来望安寺祈福小住这样的时候,才能见上她一面。
沈清棠从前只以为她是来拜佛祖。
却原来,她从来心心念念的是佛祖底下的那个人。
她微微叹,又来安慰他,“琮之哥哥,你别难过。或许她只是一时糊涂……”
“有什么可难过的。”他出声打断她的话,眉眼淡淡,看不出情绪,“她是她,我是我。她做甚么事,与我何干。”
这样惊骇世俗的话,他讲来半点也不觉有异,又微微一笑,看她,“更何况,我有妹妹不是吗?”
他眼瞧着她一点点变了神色,目光游离,惊惧不安,像那只受了惊的雀鸟,才恍然无觉的接着道:“还有祖母,子萋妹妹。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有你们,就已足够了。”
她这才醒悟,忙顺着他的话道:“是呀,我们都是哥哥的亲人。”
她勉力将自己心中的不安压下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袖,摇摇晃晃,乖巧殷勤,“琮之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将此事告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