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便答:喂,昭昭,你现在还在医院吗?
怕你这边不太顺利,我在纽约安置了一下钟礼烨,就尽快赶回来了,嗯,我换了个安全点的号码,没听出来吗?
昭昭?
陈昭没说话。
她只终于蹲下身,抱住膝盖。
终于不再顾忌旁人的眼光,而只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终于有一天,发现自己最爱的玩具,被扔进了永远也找不回来的终点回收站,终于发现,过去的都已经过去,而她已经错过了很多很多如果主动争取,如果冷静下来,或许会不一样的结果。
她无声的,在最后的倔强里,背对着多年来苛刻的继母,背对着或许从来不知道自己人生偏离轨迹的生父,无声的,痛哭失声。
钟、钟生
唯独在钟绍齐面前,她哽咽,压低声音,几乎哭得喘不过气来。
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过来找我?我走不动了,我走不动
第43章
那句哽咽,伴着手机电量过低的三声抖动警示音而抖抖簌簌说完,还未听到回应,坚强挺过十六小时航程加医院四小时的手机终于告急,电话被自动挂断。
陈昭将它攥在掌心,垂眼去看,除却电量仅余3%的推送提醒之外,微信备注【冤大头】的某位,也恰时好死不死,发来几条几乎要吵炸她脑子的信息。
来不及看清内容。
滴一声,手机在她面前活生生黑了屏。
她呜咽一声,将手机塞回包里,不住揉着眼睛,已经失控的情绪因着这插曲而愈发崩溃,恍惚之间,连她自己也记不清楚,那样狼狈蹲着,不知道为谁、为什么而哭的嚎啕,究竟持续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