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大钟先生为她请来了全上海最有名的神经内科医生诊治,依旧没有太多起色,年近八十,老太太时常是口齿不清,记忆也错乱模糊。
一眨眼四十年,岁月如此酷,从不为任何人驻足宽容。
说起来,李悦自己,分明也只是钟氏夫妇故事的局外人和旁观者,却在这无端的感慨里在进了屋,上了楼,看到昔日的陈小姐、后来的钟太太躺在病床上,无意识地微微张嘴,嘴角泅着口水的时候,不自觉默然良久。
而病床边,同样满头华发的钟先生,似乎已经见惯了这局面,倒只疏松平常,伸手给妻子擦了擦口水。
他摸了摸她额头,帮她整理着散乱的鬓发,好像她还是年轻时引众人瞩目、被媒体夸着靓绝九龙城的模样。
永远虔诚,永远温柔。
不多时,医生走到他身边,满脸为难地请他借一步说话。
钟邵奇点头答应,帮妻子捻了捻被角,便随即起身。路过李悦身边时,似乎认出来人,还微微颔首示意。
坐那边吧,他指了指床边的短沙发,我太太一直念叨着这次采访,你们的团队也可以先安排,我去和医生说几句,马上过来。
得到房间主人的允许,跟李悦来的电视台团队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开始布置拍摄设备,而李悦坐上沙发,则不时往钟邵奇与医生那头看
七十来岁的钟老先生,背脊依旧挺直,精神气十足,站着比医生还高了大半个头。
反倒是正值青年的医生满面紧张,说起话来也是字斟句酌,唯恐唐突:抱歉,钟先生,太太的年纪这,她又只愿意接受保守治疗,虽然我们已经尝试了很多方法,也和美国方面的专家做了几套尝试方案,但现在,我们团队商量以后,还是打算跟你协调一下。一来,太太的身体承受不住长时间的物理疗法,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