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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伤脑筋的不止是时瑜。还有时之礼。
“照你这么说,苏先生是让蒹蒹来退婚的,那枚纽扣就是证物?”管家问。
谦亦虽然是时瑜做主,但时之礼当初提拔过的人还是剩下了几个眼线,当初父子两斗得凶,各自都安插了自己的人。虽然现在休战不斗了,那些自己人依然在岗。酒店里也有时之礼的人,时瑜上午大动干戈,引起了重视,一打听才知道他看的是一段监控录像。
“你看过那段监控?”
“看过。我以您的名誉让监控室调出来的,您过目。”
“这事儿不能让少爷知道。”
“您放心。都是自己人。”
时之礼这阵子恼火得不行。看完监控录像,就更恼火了。
他暂时还没想到补偿云蒹蒹的方法,根本没脸出现在她面前。
回想起那段时间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是真的不中听。不仅话难听,还把后路给堵死了,现在想拉下脸去求和,都找不到突破口。
时之礼从不介意别人说他不择手段,认为只要能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也是一种方法。他穷怕了,九岁被父母送到有钱人家,从穷山僻壤一路混到繁华城市,二十几年风雨沧桑,跟出人头地比起来,情情爱爱,算得上什么东西。
哪怕是抛妻弃子迎娶高门千金,他也没后悔过。
不抛弃杨昕的母亲,他就没办法迎娶高门千金。没有时瑜的出生,他就无法接手赵家的产业,就没资本下海经商,遇不到他的那帮兄弟。
也不会遇到师父,受其指点迷津,成为一方首富。
所有的顶点,底下都有无数垫脚石,这一点,正常人都能理解,甚至无数人吹捧着他。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没有人会瞧不起。但一个穷得被人将尊严踩在脚下的男人,是会被社会淘汰被人轻贱的。
只有那些一味地遵循规则、不肯打破原则的人会与他为敌。但那又怎么样?他是首富,他们在他手底下求生,还得看他的脸色。
世道就是如此。
赵莹骂他人渣,辜负她这件事他做错了,他认。
他把当初的三千万变成三百亿,那是他的本事。她姿态高傲试图把他踩在脚下,这件事她也错了。所以互相扯平,谁也不欠谁。他不后悔。不爱就是不爱,是她自己倒贴上来的,他有什么理由拒绝一个有钱的大小姐?
他这辈子没做过几件后悔的事情,对云蒹蒹的态度,这算一件。他不该认错师父的孙女。
“我想正式登门,向她致歉。”
管家诧然:“您说的,是认真的?”太太临死之前都没等到一句道歉,现在居然要跟那小姑娘道歉,倒是稀奇。
时之礼说:“安排一下。特别是时瑜那一关。他那小破岛,其他人进不去,你可以。”
管家:“我也未必。上回送药过去,挨骂了,这回轻易不会放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