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她最熟悉的《大学》,刚起个头,她眼前就瞬间浮现许多场景。有两人雨夜在小舍比赛背诵的,也有平时互相将小礼物或是花笺夹在《大学》这一页的,也有五月初四他们在碑林里……

她只得深吸一口气,另换一篇。

《大道之行也》?不行。她第一回 送他饴糖时,她自己默背了三次这个。

《月令》?不行。那次他们掉进捕兽坑里,杜聿在外边,就是诵的这一篇……

……

《礼记》有四十余篇,每一篇她都能想到和苏凌的过去。

程寻抱着枕头,没什么形象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她小声说:“没救了,程寻,真的没救了。”

《礼记》不行,那就换《诗经》?

啊啊啊啊,好像《诗经》也能联想到他身上去。

程寻在床上翻腾许久,才终于睡了过去。

她想,这样不行。

五月初八一大早,程寻直接换上了男装。出门时,偏巧碰上母亲。

雷氏瞥了她一眼,轻声问:“怎么又这么打扮?你大好了?”

程寻面上一红,轻“嗯”了一声,大好倒不算,不过潮汐渐退,肯定不会出丑就是了。

雷氏露出几分狐疑之色:“真好了?我给你说的,你都还记得?”

“娘,我知道。我先去了,回来跟你说。再迟一些,就迟到了。”她冲母亲摆一摆手,小跑着就往学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