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课后,程寻才佯做无意,问霍冉:“怎么不见他?”

“他?谁啊?你说苏凌吗?”霍冉瞧了一眼苏凌的位置,“哦,对了,你不知道。昨天咱们上法理课的时候,来了一个人。站在学堂门口,跟叶夫子说了几句,又说是家里有事,就把苏凌给领走了。”

“走了?”程寻心里一紧,莫名的惊慌涌上了心头。她望着霍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就,就这么走了?”

上回他家中有事,他一走就是三个多月。这一回,又家里有事,又……又走了?

那她还没有讲明白的道歉,什么时候,才能说出口?

“对啊,就这么领走了。”说话间,程寻的前桌云蔚凑了过来,一脸艳羡,“你也觉得走得太容易了是不是?一领就能走,什么时候我家里也有点大事,让我也能直接回家去啊……”

霍冉轻嗤一声:“你家能有什么大事?你祖母过大寿,你不是回去过一次吗?”

云蔚捶了霍冉一拳:“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苏凌,回去一趟,那就是好几个月。三个月,是吧?这回说不定就是小半年……”

……

程寻耳中听这两人的议论,明明很近,却又仿佛很远很远。她一颗心晃晃悠悠。

他是真的走了啊……

去年腊八,他离开的时候,还特意找了借口,去她家中,把她叫出来,跟她道别。而今年,连个招呼都没有,就这么走了啊……

程寻也不说话,默默地坐在自己座位上,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心间。她随手抽了一本书,想让自己不再想下去。

可是,胡乱一翻,竟是《四书章句集注》。她眼皮跳了跳,不自觉地便想起她和苏凌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她藏起了纪方扔过来的小纸条,被杨夫子罚站。

当时她就拿了一本《四书章句集注》,垫在蔡侯纸下面,解答那道鸡兔同笼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