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自然是徐骏意大喊着“阴谋”下了楼。
初八后,顾让和徐骏意的软件开始进行到初步上线和拉投资的阶段,秦蝉也回到了新亚。
这个春节,像是镶嵌在这个冬季末尾的一场大型的梦,带着心照不宣的默契,永远地被铭记。
三月初,林城的各大媒体开始报道新亚和寰永将要合作的新闻,并称之为“强强联合”。
在其他企业眼中,这样铺天盖地的宣传无疑是一场预热,只等到月中的那一场宴会上,将这个传闻坐实。
秦蝉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报道,许久讽笑一声。
她经手的三个项目,从新亚影城接触到的新亚在传媒行业的影响力,到捐赠林大图书馆得到的新亚的财报,再到后来的基金会,新亚的资金链果然出现了问题,寰永几乎算是秦新城的救命稻草,因此,连三七的利润分成都能让出去。
还真是把新亚当成命根来呵护。
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秦蝉看了眼屏幕:“梁隽哥?”
“小蝉儿,”梁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还在忙?”
“刚刚忙完,”秦蝉看了眼窗外,没想到天已经暗了,“梁隽哥,有什么事吗?”
“明晚秦家的晚宴……”
“嗯?”
梁隽默了默才继续说:“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你当我的女伴?”
秦蝉微讶,顺手打开晚宴邀请名单:“梁隽哥也会来?”
如今的梁隽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名望,完全可以不出席这类应酬了。
梁隽的声音微缓:“有些事,想试一试。”
秦蝉看着名单,直到看到文雅夫妇才了然,想必又是要她当挡箭牌:“抱歉,梁隽哥,我已经约了人。”
梁隽停顿了好一会儿:“是吗?”
“嗯,”秦蝉关了电脑,听见对方的声音有些异样,安慰道,“梁隽哥,这么多年了,文小姐既然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梁隽沉默了很久,才淡淡地笑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晚上。
晚宴在市中央大楼的顶层举行,七点半开始。
秦蝉安静地坐在市中心大楼的大厅里等待着,七点二十的时候,她像是感知到什么,抬头朝外看过去。
一道身影从的士上走了下来。
这是秦蝉第一次看见穿西装的顾让,笔挺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衬出一种说不出的清贵与华丽,仿佛本该如此,那股骄矜的贵气,笔直的脊梁,以及漂亮干净的五官、冷白的肌肤,映衬着淡色的唇,轻易便吸引周围所有人的视线,又冷又媚。
秦蝉站起身,安静地看着他。
顾让也在看着她,脚步微顿。
她穿着黑色的礼服,精致的妆容衬的她越发惊艳如欲滴的玫瑰,红唇饱满,眼尾满是妩媚。
许久他才走上前来。
“真后悔。”秦蝉走到他面前,轻声说。
顾让不解。
“让你被别人看去了。”秦蝉小声嘀咕。
顾让的耳尖诡异地红了红。
秦蝉笑了笑,挽起他的臂弯,和他一同朝电梯走去。
宴厅已经来了不少人,正在三五聚在一起小声应酬着,觥筹交错间,有人笑出声来,也有人在忍气吞声。
秦蝉挽着顾让一露面,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梁隽。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仍来了这里,明明不喜欢这里的一切,可还是来了。
然而,当看见秦蝉挽着身边的男人出现时,梁隽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怔忡,以及心里翻涌的酸涩。
那是她拒绝了他也要选择的男人。
她脸上的笑,比起平时的应酬假笑,要动人的多。
秦蝉察觉到这边的目光,朝梁隽看了过去,随后微怔,总觉得刚刚梁隽的神色有一闪而过的阴霾。
她顿了顿,挽着顾让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梁隽哥。”
顾让随之看向梁隽。
二人的目光无声地在空中碰撞,却很快又得体地避开。
秦新城作为晚宴的主办方,很快出现在宴厅,而寰永的顾老爷子因为身体不适,只让身边的副手付岩代为出席。
秦新城这晚很高兴,和付岩一同畅饮了几杯。
只是在看见秦蝉挽着顾让时,脸色微微阴了阴。
秦蝉知道他为什么不悦,不外乎自己这个一直乖乖听话的知了,突然不听话了而已。
“秦先生?”一旁的付岩的疑惑发声,顺着秦新城的目光看向秦蝉和顾让。
起初只是随意扫了眼,而后他像是察觉到什么,身躯一僵,神情微变,视线定在顾让身上好一会儿。
秦新城猛地反应过来,恢复如常:“付先生,这是小女。”他说着,接过秦蝉敬的酒,看了顾让一眼:“小蝉从大学时就想试试谈个朋友玩玩,只是那时忙着学业一直没机会,没想到工作了又贪玩了。”
秦蝉唇角的笑一顿,抓着顾让的臂弯也随之收紧。
玩……
她很快又笑开:“爸,您说笑了。”
秦新城敏锐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你梁隽哥自己一个人在吧台那边,去找他说说话,以后免不了亲上加亲。”
这番话提醒的意味很浓。
已经把要她与梁家联姻的话题搬到了明面上。
秦蝉紧紧抓着顾让的手臂,而后低垂着眉眼笑出声,声音隐隐还带出几分撒娇的意味:“爸,您又在开我和梁隽哥的玩笑了。”
“既然是秦先生的女儿,我就要敬二位一杯了。”沉默的付岩突然作声,走到秦蝉面前。
秦蝉礼貌地碰了碰杯,看见付岩直直地朝顾让看去,她微微皱眉,所幸顾让没有不耐,只是有礼地碰了下杯壁。
秦新城将秦蝉留了下来,秦蝉只来得及对顾让说一句“宾客区等我”,便跟在秦新城身边,结识那些所谓的林城的上流社会人士。
等到从秦新城身边离开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秦蝉安静地微笑着,拿着红酒穿过对她打招呼的来宾,直到走到宾客区,看见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的顾让,才放松下来。
那一瞬间,喝了太多酒后的眩晕顷刻涌上大脑。
秦蝉忍不住晃了晃身子,手臂被人扶住了:“小心。”
秦蝉转头,梁隽正站在她的身边:“梁隽哥。”她勉强撑起一抹笑。
梁隽皱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一道人影朝这边走了过来。
顾让扶着秦蝉,看着梁隽:“我来就好。”声音平静无波。
梁隽迎着顾让的目光,他刚刚查了查这个少年,比秦蝉小了三岁,学业优异,家境却贫寒。
这样的人,和这个宴厅本该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