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段江通松了手,“你就在这儿等着,手机拿给我。”
段宜娇于是把手机交给他。
后座门一开一关,带动座位跟着颤了一下,被束缚已久的姿势令人呼吸不畅,段宜娇缓了一会儿,调整姿势的时候拉扯到了颈间伤口,轻嘶一声后,从旁边找出了根围巾戴上。
前方段江通怕浪费时间,走路大步流星,段宜娇眼见着他行至车旁,敲了敲副驾驶的窗户。
下一秒,车门打开,与此同时副驾驶也有人迅速下来,男人发觉不对,拔腿便往回逃。
下来的几人显然早有准备,比他还要敏捷地将他团团按住,随后硬塞进了车里。
整套动作早有预谋,电光火石之间,车门已再一次被关上,连人带车消失在巷口。
……
许久。
对面路口的店铺打烊,灯光暗下。
段宜娇像是惊醒一般,直直瘫回座椅靠背上,故作的冷静在这一刻终于土崩瓦解。
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找回了一点知觉,她重新发动车子,慢慢开出小巷。
四周幽暗褪去,路灯光线的覆盖下,段宜娇深吸一口气,抬眼,忽然注意到了路灯下站着的那个高大身影,指间星火微微闪动,烟雾散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段宜娇似有所感,将车停在了邻近的路边。
祁昀掐灭烟,丢进垃圾桶里,而后缓步行至车窗边,敲了敲。
段宜娇将车窗放下,外界的寒风争先恐后吹入,祁昀弯下腰,与她说:“我来开车。”
段宜娇“嗯”了一声,下车绕回副驾驶。
祁昀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等她走过来时,一把便将她拉进了怀里,抱得极紧。
“没事了,”他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片刻,声音压得很轻,却带着不可思议的平稳与安抚,“没受伤吧?”
熟悉的烟草味令她安定。
段宜娇抵在他怀里,想摇头,却又牵动了伤口,刚出口的轻嘶迅速转换:“……没,只是被吓到了。”
从看到巷口那辆车的时候,她就知道,祁昀来救她了。
也终于明白了,那时他为什么会因为她没能及时接电话而担心。
“段江通太狡猾,他们没看住,才让他得了机会逃到你那去,”祁昀解释道,手在她背后轻抚,“这件事过后,会走法律程序,不会让他再有这个机会。”
段宜娇分明听出了他平稳语气里隐藏的后怕。
她伸手,反过来在他后背上轻拍了两下。
这是能料到的事,段江通前些年没入狱的时候,东躲西藏那么久,自有一套本事在。
但她不太想说这么多,脖子上的伤口好像被扯开了在流血,沾在围巾上不舒服,她只想快一点回家去处理好,“去开车吧。”
“好。”
-
回到家中,段宜娇进门时,祁昀顺手想帮她摘掉围巾。
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段宜娇愣了一下,假作不经意地迅速躲开,信口胡诌了个借口,“我好渴,先去喝点水。”
她说谎的样子本就拙劣,特别是在祁昀面前,压根儿藏不住。
祁昀眼神微凝,这次不问她的意愿,直接挑开了她的围巾。
被血液黏着的布料撕扯到伤口,段宜娇伸手想抵抗,也只是无力地碰了碰祁昀的手,忍着痛等围巾被取下。
纤长的脖颈之上,伤口毫无遮拦地映入眼中。
偷眼看向镜子,段宜娇也是在这时才发现脖子上的伤口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眼中。
颈侧不知被那把刀划出了多少道细长红痕,密密麻麻排列在苍白的皮肤上,渗出的鲜血一小团一小团干涸,有一道正好落在大动脉旁,有点儿深,一眼望过去,触目惊心。
祁昀的眼神深深在那几道伤口上流连,而后咬重了话音:“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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