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从未在父亲脸上看过那种近乎谄媚的笑意。
他们原本住在一个小渔村里,父亲做水产养殖生意发家,后又经人指点投身房产、股市,没想到竟一路开花。
如今他们家还是村里人人传颂的一夜暴富的典型。
父亲发迹后,更是眼高于顶,费尽心思想着挤进那个所谓的上流社会,几年下来多少也有了那些人的做派。
阮眠又看向那个年轻男人。
周围几个人都西装革履,唯独他身着简单的白色衬衫,通身气质清雅如月,他的手轻轻地摇晃着酒杯,仰头,又是饮尽一杯。
有些慵懒,更近于漫不经心。
而那些人看起来并不介意他散漫的态度,依然众星拱月般围着他转。
他是什么人呢?
阮眠不清楚。
但她知道,这个人的地位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
酒过三巡。
阮眠看到孙叔叔坐到父亲旁边,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然后父亲脸上的笑意瞬间减退几分,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她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他很快起身,沉着脸朝门口走来。
门打开又被关上。
阮眠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感情很复杂。
应家的重男轻女是祖传的,生于这样的家庭,她几乎从来没有从他身上得到过应有的父爱,甚至都没有资格冠上他的姓氏。
这些年他又为生意奔忙在外,父女俩相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可他毕竟给了她生命,为她提供吃住,还给她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