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壁平静地说着,一壁又禁不住地沁出笑声来。忽然觉得自己这阵子都当真是疯魔了,究竟是存的什么心思……一心想对她好也还罢了,又干什么觉得她什么都好。
也许早该知道,她唯一无可置疑的,只是比旁的宫嫔生得更美一些,也更聪明一点,其他没什么不同的。
她们会有算计,她也会,就算他一心待她好她也还是会。
眼前的白纸黑字仿若利刃划个不停,直刺得双眼疼痛,甚至温热起来,好像当真有血要流出来似的。
霍祁定了定神,再度看她一眼,话语中温度不再。他无甚神色地站起身,一边向外走着一边道:“从前的事过去了,日后朕不来扰你。”
御前的宫人已太熟悉皇帝的脾性。纵使再喜怒不形于色,他们也从能从细微之处看出他心情如何。
见他从卧房中出来时神色平淡,众人心里便提了一口气——平日里见完席兰薇,他或多或少,总会是有点笑意的。
连袁叙心里也犯了嘀咕,琢磨着是小心地问上一问、劝上一劝为好,还是只字不提为上。刚要上前,连脚都还没提起来,就一惊,讶住。
——席兰薇正从房中跑出来,因跑得急,髻上珠钗摇个不停,手中拎着的裙摆也明显凌乱。宫中嫔妃多是时刻小心着仪态,她如此疾奔直让宫人们看得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