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淡淡地道:“我答应过你父亲,便决不能看着你死!”她的指尖上忽然闪出一点红光,随即手指缓缓低下,将那点红光蹿射到世宁的身躯上。鲜红的血液从红光中滴下,滴到世宁的伤口中。奇异的是,那鲜血一旦滴中,世宁的伤口便立即收缩,止住了流血,皮肤也迅速恢复了红晕。随着鲜血不断滴下,世宁的气息渐渐粗壮,并急速还原着。那黑衣女子收回了手,深深地看了世宁一眼。一阵微风吹过,她的身形已经不见了。
世宁依旧伏在地上。
尖锐的阳光射进了林中,宛如炭火炙烤着世宁的身躯。世宁痛苦地抽搐了几下,缓缓从地面抬起头来。他的思绪有些恍惚,不太记得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只记得自己跟多罗吒打来打去,似乎自己受了很重的伤势。他试着运了下真气,却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世宁翻身坐了起来,静静地回想着。这段时间老是出生入死,被人打成重伤,但奇怪的是,他每次都不死,每次都有人救他。这是不是也是件很奇怪的轮回?
世宁忽然一惊,他想起杨逸之还被关在地牢中,他要去救他!才走了几步,他忽然顿住了。因为他发现,离他不远处,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感觉并不是压抑,也不是吸引,究竟有什么感觉,世宁也说不太上来。他想了想,决定过去看看。反正无论是多罗吒还是兰葩,他迟早都要面对的,他也想堂堂正正地将杨逸之要出来,凭他的剑!
忽然一个声音道:“你来了?”
世宁一惊,抬头看时,却突然发现,一人背手站在他面前。他已经走近此人三步内,竟然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这人静静地站着,他仿佛已跟这片天地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他自身是散淡的,虚无的,寂静的,他就是这气,这天,这树,不会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他虽然没有回身去看世宁,但世宁只觉自己全身都仿佛笼罩在他的目光下,再无丝毫秘密可言。这种感觉让他通体不适,甚至兴起一种烦恶的感觉。
那人语音中有些笑意:“你怕我?”
世宁深深吸了口气,强行摄定心神,用极淡的声调道:“萍水相逢,有何可怕?奉劝兄台,此林多有古怪,如非逼不得已,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那人道:“阁下还不是刚从其中出来的。”
世宁一怔,道:“兄台所言不错,所以我才劝兄台不要进去!”
那人悠然道:“可是阁下却还要再进去。”
世宁又是一怔,道:“不错!”
那人道:“如此甚好,在下就跟阁下一起进去。有阁下带路,想必会好很多。走罢!”他这一声“走罢”竟然似乎含有一种秘魔般的力量,世宁忍不住一脚踏了出去。等到这一脚落地,他才猛然惊醒,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震。但他随即克制住,淡淡道:“兄台进此林中所为何事?”
那人慢慢地道:“找故人要回几件故物而已。”
世宁点了点头,料想道此人必定与此间主人有些怨隙。若是将此人引进去,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自己必定有更多的机会救出杨逸之。但世宁怎会做这种事?他刚欲开口拒绝,那人笑道:“如果阁下为难,那就不必了。”
他这句话一说,世宁倒不好出口拒绝了。何况就算他不带路,难道此人就找不到进去的路了?无非多费些时间而已。这样一想,世宁就不再说些什么,寻明了方向,大步向林中走去。
他不知道,若不是他领路,此人必定无法寻出路来。这是座森林之阵,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得到了主人的心血引导,才能自由地出入——恰好世宁就是其中一个。
第四章 八叶梵花照流年
艳阳高照,丛林仿佛琉璃铸就的一般,通透得仿佛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但是世宁忽然就觉得这片丛林极度陌生。
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他确信这就是昨夜与多罗吒追逐之路,但今日走来,却连一点熟悉感都没有。越走,他的心就越沉。这片丛林仿佛变成了一团迷雾,永远在不停地变换着形状,没有人能够将它完全看清楚。奇怪的是,那人并不焦急,只是微笑跟着世宁走,仿佛极为信任世宁一般。终于,世宁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已无法相信,他走的是正确的了。
那人淡淡道:“不记得路了么?”
世宁皱眉,困惑地道:“昨日我明明就是从这条路上走出来的,怎么今日行来,却这么陌生,竟似从来没走过一般?”
那人笑道:“所以你认为你走错了?”世宁沉吟着,终于点了点头。
那人道:“你为什么不认为你对了呢?”世宁心中一震,是啊,为什么不认为自己是对的呢?世宁随即大踏步向前走了下去。
那黑影淡淡地道:“我答应过你父亲,便决不能看着你死!”她的指尖上忽然闪出一点红光,随即手指缓缓低下,将那点红光蹿射到世宁的身躯上。鲜红的血液从红光中滴下,滴到世宁的伤口中。奇异的是,那鲜血一旦滴中,世宁的伤口便立即收缩,止住了流血,皮肤也迅速恢复了红晕。随着鲜血不断滴下,世宁的气息渐渐粗壮,并急速还原着。那黑衣女子收回了手,深深地看了世宁一眼。一阵微风吹过,她的身形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