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惊棠翻来覆去地看,涌出泪花。
这是她伤病后第一次产生这样强烈的泣意。她死按住鼻子,以免发出更多含混而脆弱的声音。
可怎么也撑不住了,她侧抵在窗台边,任由自己涕泪横流,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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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季惊棠路过一间餐厅,从高挂墙上的电视机里,瞥见本应属于自己的“张幼菱”在被另一个女人演绎。
说好的网剧,因可观的播放量与飙升的口碑升级为上星剧,继而又创下不错的收视。
立在玻璃橱窗外,她看到了与之对戏的张其然。
同时,她也看到了那些因入戏一眨不眨的食客们,那些轻吁“时荣好帅啊”的身穿校服的女孩们。
荧幕里的男人明显比戏外游刃有余,短短几幕,已与角色融为一体。
崔鸿眼光果真毒辣。
可惜她却没有张其然那样的好运气。
只能用过去的积累从头开始奠基。
季惊棠在市区一间最贵的酒吧工作,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场所,是她依旧投机,依旧势利。
过去她在类似场合结识了祁宾白,难保不会遇见第二个祁宾白。
领头介绍起她都会加上一句,“她以前可是个小明星呢。”
那些身份不俗挥金如土的客人才会讶然抬头,打量起她来,如在审视盘中餐,杯中酒。
今夜,她又和另外三个女孩被领入包厢。
蓝光如海底,季惊棠身着带亮片的吊带短裙,好似闪闪熠熠的鲛人,媚眼如丝,迷惑众生。
宽敞的沙发上只坐了两人,在身畔同事突起的骚动里,季惊棠瞧清了左边那位,眼底也因此擦出惊亮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