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好多问,因为她这个妈,也没别的本事,她心里清楚。
夜深人静时,她常望着天花板,自我告诫:她决不能成为母亲这样的人,这种没用的,令人唾弃的婊/子。
但十六岁那年,债主上门打砸,大闹一场,季惊棠蜷在墙角,望着满地的碎玻璃发抖,门都不敢出。
被迫辍学后,季惊棠常闷在房中哭泣,母亲为避风头不知去向,她无依无靠,一分钱都没有。橱柜里的面包发了霉,她就把变质的部分揪去,剩余的分成好几份,勉强度日。
一礼拜后,她饿得发懵,一头栽在地上。
两眼发黑前,她脑子里只一个念头:要是这样死了该多好啊。
可惜她没死成,醒来时,她躺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
妈妈的发小悄悄把她接来了,救了她一命,也把她卖给了她。
发小的名字叫陈安如,经营着一家高档夜总会,她和善地让季惊棠称呼她为“如姨”。
季惊棠接待的第一个客人姓汤,人已中年,但五官硬朗,长得还不错,至少看起来比妈妈那些客人顺眼得多。
可等他五指不以为意按来自己胸部,轻轻搓捏两下时,季惊棠开始犯恶心。
身体里挤满了强烈的惊惧,她弓起背,像雏鸟那样颤栗不停。
男人说:“这么小,真十八了吗?”
如姨回:“哪能真十八。”
男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季惊棠的思想完全颠覆。
酒店房间里摆放了一地厚礼,有她梦寐以求的漂亮公主裙,有明净剔透的珠宝项链,还有彩虹一般缤纷的糖果与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