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到平王府后,段溪桥又给她把了几次脉,难受的感觉就轻了许多。
她没睡好,倒不是平王府的床褥不舒服。而是太舒服了。
可惜她睡了十几年的硬板床,早已习惯。如今躺在软软的铺了厚厚棉褥的宽大床上,盖着淡香袭人的锦被,竟是极其不适应,难得地失眠了。
好在楚云西比较厚道,她说了一回不想让人贴身伺候后,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派给她。偌大的院子里十几间屋子,就她一个人住在里面。不然的话,光是提防着女子身份被发现,她就可以一点都不用睡了。
“搬到哪儿了?怎么憔悴成这样?”王寺正绕她转了一圈,好奇地打量着,问道:“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你手头又比较拮据……别是到那个巷子里去了吧。”他朝某个方向指了下。
那个方向有个很有名的街,是三教九流之人聚集之地,斗殴赌博在那儿是家常便饭。
孙寺丞也是一脸的同情。
傅倾饶被扣俸禄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看他这样问,傅倾饶松了口气。
要是以往,旁人问起私事,她绝不会多谈。但这次来之前,段溪桥已经叮嘱过她,‘要向外界有意无意透露出如今所在位置’,于是只得想着法子绕着圈子将住到王府的事情抖出来。
其实如果是旁人搬家,不用明说,第二天好多人就也知道了,毕竟几个马车一雇,一堆箱子往上捣腾,随随便便就能弄点大阵仗出来。
可惜傅倾饶不同。
她东西极少,那几件换洗衣裳随随便便一个包袱就收起来了,大致一包挂在肩膀上,跳上路过的一辆马车,说句去平王府,那车夫也只当她是去那地儿仰望一番溜达一圈的,没想过她是要住进去。
真正是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