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再一想,外面那些人为了能入东宫,挣得一席位置,削尖了脑袋,都要挤进来,不就是图着将来有一日能握住东宫里的主事权,日后殿下一登基,造化就大了。
西北两殿里的娘娘就是个例子。
“心眼实诚和蠢是两码事。”齐荀坐在主位,两边坐席上的人还未宣进来,一语毕,噎的王嬷嬷不知该怎么接。
犹豫了一瞬,王嬷嬷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安娘娘远走他乡,也不容易。”说完,王嬷嬷神色有几分不自然。
齐荀抬起头正视她,意外她今儿的失常,以往她从不会替谁说话。
王嬷嬷心虚垂目,提了桌上的茶壶,给齐荀续满了杯,大抵就是人老了的缘故,不知道自个儿还能活多少年头,便奢望还能看到东宫添子的那一日。
“这世上,谁又容易?”沉寂了片刻,齐荀才出声。
“下去吧。”齐荀起身去取身后木格里的竹简,无心再提这事,也并不在意安娴这个人,是蠢是聪明,他对她本就没有寄托任何希望。
王嬷嬷愕然抬头,看到的就只是齐荀转过去的背影,有青松般的阳刚气势,也有青松般的孤傲冷寂,一个人的本事越大,世人越是敬仰,就越孤独落寞。
王嬷嬷记不清齐荀上回展开笑颜是什么时候,大约是贵妃还在世的时候吧,如今经过了无数岁月,她已经想象不出殿下笑起来该是什么模样。
当年贵妃的一颦一笑有治愈人心的美誉,王嬷嬷也盼着殿下能早日遇到一位带他走出冰雪寒地,能治愈他内心的人。
一想到这,王嬷嬷就想起了安娴,那安娴一笑起来,不但能治愈人内心,还能勾人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