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走的那样快,我教了你那么东西,怎么到用的时候就忘记了呢。还以为你此生都不会再动情,还是那么轻易的叫人骗了去,叫我怎么说你好。”
燕绥叹息着,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昔年她离开朱颜辞镜楼的时候,舒窈把这个给了她,她想起舒窈的时候,就会看看镯子。
她低头再抬头,目光对着维桢的墓碑,眼神也是柔软的不像话,“你和舒窈一样的傻,两个大傻子还生闷气看不对眼那么多年,你自己做的事说出来有什么不好的,到死也不让人家知道。”
维桢和太子的事,燕绥一直都知道,她还以为维桢早就告诉了舒窈,她也真是能忍,那么多年都不肯说。
“两个大傻子,以后可不要再这么傻了。”
陆襄则去了陆闵那边,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蹲在那里陪着陆闵。
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就和陆闵相依为命,可惜他这个逆子连陆闵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是他让陆闵的身体越来越差的。
陆襄对大都护是有埋怨的,如果不是他拦截住了信,或许他还有一丝机会。
他念着旧情,做了大都护的门生,善待苏若,助苏家的地位更上一层,他只是为了报恩。
恩报完了,他也该走了,辞官,和离,归乡,陆襄一点犹豫都没有。
要是他能早点醒悟,早点回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只是后悔大概是世上最无用的事情了。
书斋的孩子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有几个还沉浸在朱颜讲过的故事里,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好想看看朱颜七绝是什么样子的。”
朱颜辞镜志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便是朱颜七绝,他们真的想知道那是怎样的风采。
此话一处,燕绥慎娘她们都僵滞在了原地,对于她们来说,那是多么熟悉又遥远的事情。
距离最初的七绝,已经二十多年了。
朱颜仔细看了下,笑道:“倒也真是巧了,不多不少,正好七个人。”
燕绥重新拿起了琵琶,甘棠换上了舞裙,望泞接过二胡,琬琰拿过洞箫,菀青抚摸玉笛,雅南用了南嘉最擅长的秦筝,慎娘抱起了瑶琴。
望泞泪点低,一下子泪如泉涌,又哭又笑,“大家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菀青也跟着哭,道:“怎么会忘记呢,每一天都还在练啊。”
她们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是朱颜辞镜楼的人,那些记忆早就刻进了骨子里,永远都不会忘。
“那还等什么?”
栖霞山上响起了乐声,前来求学的士子听到皆是顿住步伐,对于朱颜辞镜志所记载的故事的不屑在看到那些美好的女子演奏的时候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