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会儿,见她仍没从惊讶中缓过来,他的表情就变成了似笑非笑。
难怪旁边的木桩桌上除了一副干净的茶具,还放着一盒烟,烟上搁有打火机,起初以为是谁落下的,原来是她误入他的地盘。
陈宗月坐在了她身旁,隔着一掌宽的距离,她拘谨地绷住了背脊,他偏过头问着,“怕虫子吗?”
黄鹦微愣一下,摇了摇头。
他拿出一直藏着的手,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玻璃罐,扣着塑料的盖,里面有一只甲虫,身上的壳像栗子,头顶长着钳子一样的角。
第一次见到活的独角仙,她不禁轻轻张口,“哇……”
黄鹦从他手中接过玻璃罐子,将它高举在阳光下打量,除了那只小怪物,还能看清粘在杯壁上的每一粒灰尘,也让错落的光斑扫过她脸庞,她问,“是在这后面抓到的?”
陈宗月微笑着点头,但她全心全意对这只独角仙,正往塑料盖上钻的孔里吹气,没有留意到他。
此刻日光稀疏且柔和,掩盖了秋老虎的燥热,等黄鹦感觉到一股热源涌上鼻腔,他已经脱口而出,“唔好低头!”
只听懂了低头,她就低头,一颗血珠子滴在裙子上,很快化开、吸收进棉质面料里,这一瞬间她在发愣。
“哎……”陈宗月叹一声,半只手轻触着她脸颊,拇指压上她的人中,稍微用了点力擦过,几乎擦掉了所有的血,留下一道红线般的痕迹,换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