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过雨,花园中扇形的洒水器不再给草坪降温,一不留神,她酒红漆皮的平底鞋踩进了泥巴里。
真是一个不好的开始。
黄鹦走进别墅就愣了一愣,这玄关像一座温室摆满了花,麝香百合、珍珠梅、刺槐,如果说有很多鲜花围绕会让人想到婚礼,那么此刻清一色的白,则是让她想到葬礼。
阿姨将一双崭新的拖鞋搁在她脚边,又指了指她的鞋,比划着意思是帮她刷一刷。
黄鹦闲步穿过无人的客厅,指尖拂过走廊的墙,仰头望着吊灯,脚下情不自禁地转圈,地毯收下足音,两侧墙上挂有许多静物画,她只认出了德加的芭蕾舞女。
随后,她戛然止步,单独打量一幅画。
这幅画里的耶稣手上满是鲜血,头上冠有荆棘,除了衣着和姿势之外,就像一个干瘪的老头。
“这是罗马天主教的画。”
——冷不丁响起的女人声音,仿佛近得在耳朵后面,黄鹦惊了一下,立刻转身面对着她。
她那双化着深绿色眼影的圆眼睛,盯着墙上的画,不偏不倚,自顾自地说着,“听说,这个天主教的修女如果生下孩子,就会把孩子活埋在修道院的围墙里,连灵魂都要站着忏悔。”
在黄鹦不知作何应答时,就见她伸出掌心,介绍她自己,“李佳莞。”
黄鹦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她抢过去说着,“黄鹦,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