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田里,一只孤雁压低着弧线飞了过去,言晏此番出来没有带防晒的工具,一会儿的太阳就叫她晒红了脸,父亲说他去给她找个凉帽戴戴。
言晏说不要,父亲执意,还说,回头回去你妈又该念叨了。
言晏抿嘴笑,“放心,我没她那么娇气。”
父女俩相视一笑。
言洛笙带言晏看了从前的老房子,“你奶奶过世后,这房子就一直空着,经久失修,只剩下了个根基。”
可是始终,根在这里。
偶尔老乡和父亲打招呼,年长的老人问洛笙旁边的娇惯丫头是谁家的?
父亲毫不避讳地说,是他闺女。
言晏走过父亲年幼走过的路,看过的景,晒得一身汗,却是畅快的。
二人在老乡家里小憩,主家很热情招呼她吃香瓜,一个瓜徒手掰成两半,递一半给言晏,言晏微微局促,狐疑着,就这么直接吃?
言洛笙替她接过,细心地替她弄掉瓤里的筋络和子,再借刀给她切成一块块,护犊着般地打趣自己的女儿,“城里养大的,娇气点。”
言晏委屈神色瞧父亲,他却十足地安抚目光与言晏,“吃吃看,很甜的,吃不下就再给我。”
临走前,他不知从哪里找了块湿布,蹲着身替言晏擦鞋上的泥,言晏再三说不要,他却执意要替她擦gān净,言晏于心不忍,心上一半苦一半甜。
二人重回路上,言晏落后父亲几步,犹豫了许久,还是鼓起勇气问他,“你现在的生活,我是说家庭,很幸福是不是?”
言洛笙回首看她,他看言晏的目光里,盛着怜意、爱惜,平等的对望,却很少的父辈的威严。
“言晏,我很难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简单的应允,多少会伤了你们母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