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复怕给人家添麻烦,前几日就按着荆人礼仪,派人给寨子送了酒水、糯米跟猪肉,态度又谦恭有礼,倒是让寨子里的人未见面就已经对她跟陆柯心生好感。
那年轻男女,早就已经吹起了芦笙,跳起了舞蹈。欢快的音乐响彻整个寨子。老人们就坐在一边看着年轻小儿女欢笑,自己也仿佛年轻起来。
“你们年轻人去玩吧。我岁数大了,跳不动了。”汤峪立在一边说道。
其实,他也才不过二十七八岁。前些年他夫人病逝,独留一个儿子,当时不过才两岁。他往西南赴任也不好带着他,就留在老家让父母代为教养。
因为汤峪工作勤勉,兢兢业业,又真心为荆人着想。寨子里的人对他印象都很好,早有人端来米酒赠与他。
这时,一个穿着盛装的荆人姑娘来到汤峪跟前,对着他就跳了起来。舞姿优美,仿若那翩跹的蝴蝶。
“唱歌唱得妹难舍,好似树干难离叶。为能和哥长相守,悬崖峭壁妹敢攀。”
少女的声音清脆响亮,宛若黄莺出谷。歌词大胆泼辣,竟然把汤峪唱得老脸通红。
陆柯跟许复对视了一眼,心道这姑娘难不成看上汤峪了。
莫黔依在看着情形,也忍不住笑了,她见许复陆柯好奇,开口给他们解释起来。
原来,这汤峪到了西南经常就往寨子里去,有一日见那姑娘被高山上的花荆欺负,带着亲兵给她解了围。从此之后,这姑娘的心啊,就系在了汤峪身上。
可是汤峪却觉得自己是个鳏夫,岁数又大。人家姑娘鲜灵灵的跟朵花一样,自己哪里配得上,就一直拒绝她。可是荆女多情又执着,这些年也不嫁人,就围着他打转。
汤峪红着脸看着那姑娘,手足无措,接着有一群年轻男女走过来,把他们两个人围到中间,又唱又跳。
“汤峪,喜欢就去吧。”陆柯一时心情激荡,忽然喊了一声。
汤峪的心也不是铁打的,那姑娘的温情,早就把他的心弄得暖和起来。他一咬牙,牵起了姑娘的手。
围观的姑娘小伙都发出一声惊呼,跟着都笑了起来。
陆柯在一边看着,悄悄对许复说:“你看,汤知州跳舞就跟中了风似的,”
许复也点点头,汤峪现在这个样子,仿佛一只刚刚成精偷跑下山的猴子,刚化作人形,还不懂得掩饰自己。
天色渐渐晚了,寨子里点起了篝火。姑娘小伙子们围坐在一起跳起了芦笙舞。
莫黔依看着陆柯跟许复,说:“别干看着,一起跳啊,很简单的。”
说完这话,她也加入了年轻人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