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世我们再做夫妻好不好?”谢芳华又开了口,“我一定加倍对你好。路上走慢一点,在奈何桥上多等等我,别急着喝那孟婆汤,会忘了我的。”
谢芳华的眼泪滴到衣服上,晕开一片又一片。她还记得自己当年跟付景瑜新婚,有时候会无故寻愁觅恨撒娇卖痴,动不动就哭上一场。每一次,付景瑜总是轻轻地擦干她的眼泪,温温柔柔地看着她,让她不要哭了。
而现在,他躺在那里,无声无息。
东宫一片缟素,谢芳华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或许很久,或许才一会儿而已。她站起来,吩咐宫人们都进来,自己则去了内室,她得把衣裳换了。
谢芳华坐在那里,卸了钗环,换了衣裳,更显得她弱不胜衣。
这时,付景瑜的心腹太监杜安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给谢芳华行了礼之后,说道:“回太子妃,内侍省过来问问,太子生前有什么喜欢的想一起下葬的东西吗?”
谢芳华愣了一下,说:“让他们等等,我去太子书房看看。”
杜安抹抹眼泪,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付景瑜的书房,谢芳华很少进来。他的书房很大,明面上放的都是一些史书典籍。谢芳华蹲下来,打开书柜下的柜子,里面放着一个金丝楠木箱子,她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打开以后,确实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盒子。
谢芳华伸手取出最上面那个小的,打开来,却是一把小小的匕首,一看就是给小孩子玩的。她愣了一下,这个匕首她听付景瑜提起过,是当年他父亲从凉州寄回来的。她又伸手拿出另外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狼牙做小佩饰,再下面那个,是西夏人特制的夏人剑。这些,都是付少成当年送给付景瑜的,被他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谢芳华起身打开另一个柜子,只有一个小小地盒子放在那儿,她取出来,却发现上了锁,她想了想,从付景瑜书案上的砚台旁找到了一把精精巧巧的钥匙。她抖着手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一张度牒,上面赫然写着付景瑜的名字。谢芳华愣住了,付景瑜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后路,却又为什么安排弓箭兵,飞箭无眼,那可是奔着要付少成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