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当立凌云之志,要放眼天下,争当一流,而非在此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浪费时间。”
魏世昌摇摇头,“那临渊好歹也是当今江湖炙手可热的人物,定然有其过人之处,你与他相处了数月时间,可从他身上学到了什么?”
叶瑄沉默半晌,脑海一遍遍回放着各种记忆画面,这才开口,“他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说罢,他再度补充道:“他还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一派胡言!”
魏世昌冷哼一声,“水能覆舟那只能说明,是舟太小,当舟船足够坚固,足够大,哪怕就是洪浪涛天,舟仍然会是四平八稳!”
“可是世上哪里会有永不沉没的船?”
“纵使是根结盘固的参天大树,也总会有枝叶凋零的一天。”
叶瑄反驳道:“大虞王朝一统九州之时,定然也有千世万世之宏愿,可如今方才四世就已是乱象丛生,如此局面,谁人敢言大虞国祚延绵无期?”
“叶瑄!你住口!”
“你的想法很危险,你已经站在了一处悬崖,踏错一步就将万劫不复!”
魏世昌一脸怒容,大声呵斥,“你要时刻谨记,你是明王世孙,是将来的明王,往后还可能会是这全天下的王!”
叶瑄被魏世昌的突然呵斥吓了一跳,在其印象中,后者这还是头一次发如此大的脾气。
叶瑄愣了好半晌,倔犟呢喃一声,“可是从来就没人问我,想不想当这个王。”
他的一切生来就有,他的路,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规划好了,他只要…应该说是只能按部就班的走那条被规划出来的路。
魏世昌突然顿住,强行平复心情,“小世子,老夫不知道你在登州遭遇了什么,不过等回了明州,你很快就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
提到遭遇,桐峪镇那场杀戮几乎在瞬间浮上了叶瑄心头。
大雨绵绵,模糊了双眼,丫丫趴在他身上,替他挡马鞭的画面在脑海一遍遍重演。
这段记忆将贯穿叶瑄往后整个人生,死去的白月光带来的杀伤力,将是痛入骨髓的。
叶瑄的心情从之前的晴空万里,陡然阴云密布,脸上的笑容隐没了踪迹,有些无迹可寻。
魏世昌心头一紧,“小世子,怎么了?”
“没怎么。”
叶瑄摇摇头,转而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魏先生,我们要在这待多久?”
“等接应的人到,应该不用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