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婉眼中的光，那份源自她自身经历的同情心，触动了他心底深处某些久远的东西。

他并非铁石心肠，这动荡的仙界，能庇护一方小小的净土，庇护几个走投无路之人，或许…也是道之所在？

他心中轻轻一叹。

“也罢。”林祖峰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念在尔等诚心投靠，又经婉儿求情。便准你们留下。”

三个散修瞬间呆滞，巨大的狂喜冲击得他们几乎窒息，随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呜咽。

“谢前辈！不，谢主人！谢主人活命之恩！谢仙子慈悲！”三人再次重重叩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

“先别忙着谢。”林祖峰的声音陡然转冷，一股无形的威严瞬间笼罩三人，让他们如坠冰窟，狂喜瞬间冻结，“留下，便要守我的规矩。一，忠心不二，若生异心，形神俱灭！二，勤勉修炼，不得懈怠！三，一切听从我与婉儿吩咐。可做得到？”

“做得到！做得到！”三人异口同声，指天立誓，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我等冉魏（乔松/许浩）在此立下心魔血誓！此生奉林前辈为主，奉苏仙子为尊，若有二心，甘受九幽炼魂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三道微弱的血光从他们眉心溢出，融入虚空，代表着最严苛的誓言成立。

林祖峰微微颔首，威压稍敛：“起来吧。先将你们同伴的遗骸收殓了。”

“是！主人！”三人如同听到了天籁，连忙爬起，踉跄着奔向那断臂散修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动作间充满了悲戚和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

洞府之内，空间被林祖峰以芥子纳须弥的手段巧妙拓展。

原本略显空旷的静室旁，开辟出三个简陋却干净的石室，供冉魏、乔松、许浩三人居住。

最初的日子，弥漫着一种近乎窒息的拘谨。

三人如同惊弓之鸟，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惹恼了这位深不可测的主人和那位美丽善良却地位尊崇的仙子师姐。

他们抢着做一切力所能及的杂务：打扫、整理、甚至试图去处理那头天仙妖兽庞大的尸骸（被林祖峰阻止，那等材料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每一次见到林祖峰或苏婉，必定躬身行礼，口称“主人”、“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