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城墙,金黄的琉璃瓦。
宫门上一排排的铜钉,在秋阳之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长长的石板路,一直铺到大殿石阶前。
禁卫军身披银甲手持长矛,卫列殿外两侧,一动不动。
穆云峥一边慢步走着,一边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疏离之感油然而生。
穆云礼走在他前面。
这么长的宫道上,此时只有他们二人。
穆云礼的属下已经被隔绝在二道宫门之外。
也没有走多久,就到了奉文帝时常批折子的养心殿。
太监进去通传时,穆云峥的目光落在殿前最下一方石阶上。
那块石阶右下角有一小块缺失,很细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那是穆云峥刚刚丧母那日,哭着跑来找他的父皇,结果摔倒在石阶之前。
他的皇子金冠刚好磕在石阶那一角上,才有了那一小块缺失。
徐冬出来了,躬着身子一甩拂尘:“回二位殿下,陛下说他身子乏了,今日就不召见二位了,二位殿下请回吧。”
穆云峥笑了笑:“父皇身子不适,我们作儿臣的,理应进去侍疾才对。还请徐公公再跑一趟吧,就说我们兄弟二人,有要事求见。”
徐冬转身又进去了。
不一会儿,他就又出来了。
“传陛下口谕:朕身子不适,这几日谁也不见。现在太子监国,有事者,皆去找太子相商,钦此。”
徐冬笑呵呵地冲穆云峥和穆云礼一躬身:“二位殿下请回吧,恕奴才不远送了,陛下那儿离不开人。”
穆云峥看着徐冬一掀门帘进殿去了,再没出声阻拦。
他转过头,冲穆云礼一呲牙:“三皇兄,这回信我了吧?”
进宫之前,穆云峥就告诉穆云礼,奉文帝要么已经昏迷不醒,要么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而徐冬,早就已经是太子的人。
穆云礼当时却是不信的,他不信太子胆敢下此毒手。
见此情景,穆云礼没接穆云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