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去拿帕子给柳香擦拭脸上的泪痕,屋内灯光一明一暗,早已经没有了片刻前的暧昧,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寂寥。

同一个小院里,与柳香一样不好受的还有章莺莺。

她本以为宁彦今日去的是瞿绾眉的房里,所以才忍痛使用苦肉计。

谁知,宁彦是从柳香的房里出来。

她素来都看不起同院的两个妾室,但是却也没把她们看做挡路的劲敌,为她们剪破手那是多此一举,白费力气。

章莺莺恼得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好在宁彦会哄人,亲手给她包扎伤口,没一会儿,两个人躺在一起,熄掉灯烛。

她现在有孕不能伺候,但宁彦还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与她同睡。

长夜漫漫,宁彦抱着美人却难以入睡,即便现在火气已泄,但脑海里依旧浮现着自家原配夫人那修长白皙脖颈,思考着若是一口咬下,会不会留下怎么也擦不掉的红印子。

这一刻,他竟觉得怀中之人少了些趣味。

章莺莺哪知道这些,还以为自己正当宠,特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同院的柳香暗自伤神,握着宁彦的诗稿,在昏黄的灯光下秉灯夜读,偷偷抹泪,直到天明。

翌日清晨,宁彦早早起来准备去书院,临行前拿出几个银锭子放在桌上,算是给章莺莺这段时间日常开销的贴补,毕竟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梅落早就在外等着,趁着这个机会,推门走进来:“二爷,您偏心,给章姐姐贴补银子,不给我,瞧瞧我一日吃的都是馊水,再过几日瘦脱相,您再抱我,可要嗝得骨头疼。”

她说着,还忘掐了掐自个的小脸儿,一双玻璃珠似的眼睛直冒泪光。

宁彦哄着她:“我今个只带了这些银两在身上,等会儿我派人给你送去。”

梅落不依不饶,大步走到桌旁,抓起几个碎银锭子:“何须这么麻烦,我只要这些银两就够了。”

一把小碎银子,被她这么一抓,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