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轻凝走到灯下，看清了那人的头脸上的伤，淡声询问，“翠珠，疼不疼？”

昏黄灯火下，翠珠抬起头，肿如馒头的脸颊，还有破损的嘴角，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薛轻凝不是没见过宫中的嬷嬷张嘴，那嘴巴子可是结结实实地扇下去，力道也是十足十，捱上一个都不得了，瞧她这副模样，少说也挨了十几个。

今日太后发了话，让薛玉柳自己惩治下头的人，她想必不敢违抗，让人打了翠珠的耳光。

“你得意什么？”翠珠不敢像以前那样还嘴，但仍是低低咒骂，“总有一日我都要还给你的！”

“放肆！”

连翘正要斥责，却被薛轻凝抬手制止，“连翘，你去旁边等我。”

待连翘走开，薛轻凝才开口，“还给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打的你。”

“不是因为你，我今日怎么会挨打！”翠珠恨恨咬牙，“你若是乖乖让我打了，怎会惊动那么多人！？”

“翠珠，你还没弄明白，”薛轻凝轻笑，眉眼甚是舒展，“如今我是昭嫔，早已不是那个任你们欺辱的薛家庶女。”

“今日薛玉柳要是有种，怎么不敢当着沈娇颜教训我？”

翠珠愣了愣神，这话倒是不假。

“不过你也别怪你主子，毕竟贤妃和太后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又怎么会为了你一个奴才出头？”

“吃了几个嘴巴子，丢些颜面算什么？”薛轻凝声音渐沉，“让你记住今日的教训，总比将来被人拉出去垫脚，丢了小命强。”

翠珠眸子缩了缩，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今日当着翊坤宫众人，嬷嬷打了她二十个耳光，比起脸上的疼，心中的屈辱更令她难以克制！

说不恨薛玉柳是不可能的，她明明可以为自己遮掩，也可以让行刑的嬷嬷放些水，可是薛玉柳为了不落太后口实，始终没有为自己做什么。

光天化日，自己被打得昏死在院中，到现在耳中还嗡鸣不止。

原本她还只是恨，现下听了薛轻凝的这番话，心底渐渐升起恐惧。

将来薛玉柳派自己再干什么脏事，若是出了纰漏，她定然不会给自己兜底，到时候就不是挨几个耳光这么简单。

翠珠不寒而栗，但脸上依旧是掩饰的憎恨，“你别想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