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泪流满面。
哭戏,对戏之主来说手拿把掐。
来自书生副职业带来的记忆,也令得苏瑾对此刻自己所写的剧情感同身受。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这样的国不值得他效力,如今国也崩,该不该为了自己为了家人,选择投敌?
做到这一步了,这天下间,又还有谁能再置喙他?
他的脸上,显出犹豫,显出徘徊。
竟有了犹豫。
台下看客们,亦心情复杂,彻底将宋代入了齐。
这样的国,又哪有半点值得留恋,他们甚至也都觉得,文丞相……该降!
杨家将全族!岳武穆一家!
宋,可曾对得起过!
这国!对得起这么多忠臣良将么!
这国!
唉!!!
莫名的,大家不想多看有关忠君爱国的戏了。
看多了,心中不适。
这戏,也更引发了众人对大齐的怨恨,咬牙切齿。
唐奇英亦看的心中发紧,乃至难以呼吸。
师吞齐微眯起眼,乃至他灵魂之中纠缠的先祖残念也自暴动,发起无声的咆哮。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两位大帅都是懂权谋之人,被剧情感染的同时,也自以为猜到了苏瑾的布局。
三个故事,十出大戏!
苏瑾写下的这跨越整个王朝的史诗,原来就是为了在这一刻彻底露出锋芒?
他要让这天下人彻底对大齐死心,且深深的恨上这个国?
以此,再为之后的起义铺垫起前所未有的舆论优势,让天下子民皆以反齐为荣?
这猜测,很合理。
可惜,他们却依旧小瞧了苏瑾的手段。
当一个人的目标定的足够高远,那起始的布局,便草蛇灰线到拥有别人难以想象与企及的战略目标。
苏瑾见过古战场上的惨烈。
他想做的,也从不是成为什么中原之主。
他的拼尽全力所要应对的,是未来可能席卷整个人族的天灾。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故而,他要带动的,也从不是单纯对大齐的恨。
此刻,他唱词也自再起。
“收柳女信,痛割肠胃!
人谁无妻儿,骨肉之情?
但今日事到这里,于义当死,乃是命也。
奈何……奈何!
可令柳女、环女做好人,爹爹管不得,只好泪下,哽咽断肠。
亦曾想,投那可汗,残活护我中原百姓,也可保家不散……
却是无端!却是难为!
却是做不得这般……”
“我若降,降的不是我,而是这堂堂华夏万载脊梁!
是将风骨也断,膝盖也弯!
是做给这中华子民们看,读书人不过如此,可做异族走狗,套上奴才项环!”
“这一跪,跪的便是整个民族,起也起不来!
这一弯,弯的便是魂念脊梁,直也直不了!
至此,我民皆不以做狗为耻,皆以我为底线,坦然为奴,做那异族忠犬,不负道德枷锁,没了半点羞惭!”
“唯死而已,愿以我躯,点燃残灯孤光,给这华夏中华后继万万人看!
别人降了!某未降!
不再为国!亦不再为那宋!
为我中原万万子民今后被异族奴役者,陷与深渊绝望!再回首,见到的不是一根根断了的脊骨,软掉的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