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环中的每一具尸体都面朝天空，双眼圆睁，苍白的面容上写满了临死前的惊恐。
有的人身上还穿着联盟的道袍，有的人手中还紧握着法器，似乎到死都在进行最后的抵抗。
但更多的人却像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到突袭，甚至连最基本的防御姿态都来不及做出。
“嗡！”
白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直窜上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
他认出了圆环中央躺着的那具尸体——那是联盟中赫赫有名的青霞长老。
当初刚进时空行者联盟的时候，白祈还记得她仗着一把三尺长剑，漫山追杀大蛤蟆讨债的情景，然而现在，却像个普通人一样，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再没有了生息。
“怎么可能……这到底是谁干的！”
白祈握紧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在胸中燃烧，几乎要将理智烧毁。
这哪里是战斗的结果，分明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屠杀！
“我们暂时没有更多的消息，我和青阳长老当时正好离开联盟总部去调查李宇轩，以及上一代的穿越者组织的信息，不在基地之中，因此才能逃过了一劫。”
小主，
叶宇长老沉声道。
这些人都是生死与共的伙伴，如今这么多人被杀，他心中的悲痛和愤怒，和白祈如出一辙。
“暂时只有这些，没有其他太多的信息，我留在联盟总部的量子监视器全部都被毁灭，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一切降临的非常之快，整个战斗持续的时间非常之短，在很短的时间内，所有人就全部被斩杀，整个联盟基地也被彻底摧毁。”
“不过尽管如此，我在地底设置了一台临时的量子超脑，还是传回了一张有用的画面。”
伴随着叶宇长老的声音，嗡，书桌上，那投射出的光幕再次闪烁。
很快，一张最重要的，由量子监视器拍摄出来的画面，出现在了光幕中。
那是整个联盟基地被摧毁前的最后一刹那。
天空突然变得漆黑如墨，仿佛有什么存在生生撕裂了苍穹。
一道庞大得难以形容的暗影从那裂缝中显现，如同远古魔神降临人间。
他的存在是如此可怖，以至于连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天地灵气为之絮乱。
那道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吞噬了整个联盟总部，所过之处，万物失色，灵气枯竭，连大地都在这恐怖的威压下开始龟裂。
就连监视用的法器在拍摄这一幕时都在剧烈颤抖，画面扭曲模糊，仿佛连它也在畏惧这股力量。
白祈死死盯着画面中那两只巨大的眼眸——那是比寒冰还要森冷的目光，仿佛来自九幽最深处的注视。那双眼中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有的只是无尽的虚空与毁灭。
只是隔着画面看上一眼，就令人感觉灵魂都在战栗，仿佛被拖入了永恒的梦魇之中。
虽然画面因某种强大力量的干扰而不够清晰，但白祈依然能分辨出那道身影所着的铠甲——那是一套远超常人尺寸的古怪甲胄，通体漆黑如渊，却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铠甲表面刻满了令人心悸的神秘符文，每一道纹路都似乎在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顶那两根巨大的犄角，如同远古凶兽的利刃，直指苍穹。
那不是普通的角，而是某种充满邪异气息的力量具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黑色能量，仿佛能撕裂天地，斩断因果。
画面中，这尊可怖存在只是稍稍抬手，整个天地就为之失色。
就在监视法器彻底失效前的最后一刻，白祈似乎看到了那铠甲缝隙中渗出的黑色气息——那是比虚空还要深邃的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死亡之息。
“嗡！”
当看到画面中这宛如灭世魔神般的虚影，白祈心中反倒突然冷静了不少。
“这到底是什么？”
“我们暂时还不知道。”
青阳长老摇头道。
“对方似乎能够轻易地感知到叶宇长老留在联盟基地的那些量子监视器，所有其他的量子监视器都被他特意摧毁了，只余下这一个监视器拍摄到的照片。我和叶宇长老都有一种感觉，这似乎是他刻意留下来的，他似乎想要通过这张照片传递某种信号。”
青阳长老沉声道。
“某种信号？”
白祈闻言，眼皮眨了一下。
“我们也不知道。”
叶宇长老摇头道。
“白祈，我们已经尝试过了，短时间内联系不到盟主，眼下整个联盟恐怕也就只有你才有能力处理这件事了。”
“我知道你刚刚经历了克苏鲁危机，又去过北海和西南，这个时候非常疲惫……，但是眼下，除你之外，我们已经找不到其他人了，也没有人有能力处理这件事。”
叶宇长老道，说话的时候一脸悲痛，显然还沉浸在那巨大的惨剧之中。
“我明白了。”
白祈沉默片刻，随即用力的点了点头，将那枚玉片收入到了木闸之中。
“这件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即刻就出发。”
“大约数个时辰前。”
叶宇长老道。
“从你的位置到联盟总部距离遥远，我已经在路上布下了量子传送门，能帮助你大量节省时间。”
“好！”
白祈当机立断，点了点头。
咻，下一刻，只是一个闪烁，白祈立即消失无踪。
……
时隔数月，白祈再次降临时空行者联盟总部。
恍如隔世。
上一次来时，他还与众多同门并肩作战，共同对抗不可一世的天命反派李宇轩。
谁能想到，短短数月，再临此地，迎接他的却是一片人间炼狱。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曾经人声鼎沸的联盟总部已荡然无存。
白祈伫立云端，俯瞰着这片他再熟悉不过的土地。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如刀绞——整片大地满目疮痍，一片混沌。
到处都是大火肆虐后的焦黑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气息，仿佛连天地灵气都被烧尽了。
就在那处曾经举行过无数次盛会的广场上，几座巨大的青铜大钟横七竖八地躺在焦土上——那是威震万界的万界钟。
此刻这些传说中的神器已经尽数报废，钟体扭曲变形，表面布满可怖的裂痕，曾经流转其上的玄奥符文已经暗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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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心中一沉。
这些万界钟原本应该悬于九天之上，作为联盟镇压邪魔的重器，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嗡！——”
几乎是本能的，白祈抬头望天。
广袤的苍穹空空荡荡，了无生机。
曾经庄严肃穆的天穹此刻宛如一面破碎的镜子，到处都是狰狞的空间裂痕。
灼烧过的云气混杂着异样的死寂，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之感。
最令人心惊的是，那些曾经守护联盟总部的天命禁制——一环环威能无穷的防护大阵，一道道专门克制天命反派的玄妙禁制，此刻竟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些禁制可是联盟无数人的心血，也是保护所有天命之子的最大安全倚仗，就算是最强大的天命反派也休想突破。
如今，却宛如纸糊的一样，被某种可怕的力量轻易抹去。
那些作为禁制核心的万界钟，此刻也从九天跌落，砸在焦土之上。
“为什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人要针对我们这些天命之子？还有到底是谁，居然有如此实力，连消息都封锁？”
白祈伫立虚空，满身衣袍猎猎，长发飞扬，心中一片紊乱，极不平静。
正常情况，叶宇长老留下的量子监控器在拍摄到对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应该传送出去，也就是白祈等人得到信息的时候，应该是惨剧发生的时候，而不是几个时辰之后，或者说半天之后。
这也就说明，对方有手段能够轻易的蒙蔽天机，让叶宇无法将消息传达出去。
要知道，叶宇所有的量子监视器使用的都是量子纠缠效应，理论上根本没有人可以做到阻碍，但对方却真实的做到了，这也意味着对方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超凡入圣，不可思议的地步。
不止如此，白祈来之前也一度以为是黑暗之源做的，毕竟也只有李宇轩的本体才有这种能力和动机。
但是当看到量子监控画面中那道宛如“牛魔”般的身影，白祈就知道自己错了。
“可如果不是黑暗之源，那东西到底是谁？”
这一刹那，白祈目光闪烁，脑海中瞬息间掠过无数的念头。
“砰！”
思忖半响，始终不得要领，白祈身躯一纵，索性从空中落了下去，落在那片熟悉又陌生的联盟总部上。
虚空中，充斥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和血腥气，浓郁得几乎散不开。
白祈心中沉甸甸的，嗡，他的心念一动，霎那间，一股股磅礴的精神力凝如实质，宛如潮水般席卷而出，立即渗透到四面八方的大地深处，试图能够从中尽量收集所有有用的线索。
“白祈，有什么发现吗？”
就在此时，一阵细如蚊呐的声音在白祈脑海中响起。
白祈神色微滞，沉凝片刻，随即迅速从春风神戒中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电子仪器，一股内力输入之后，那细小的仪器蓝光闪烁，迅速投射出一道光幕。
而光幕之中，迅速显示出青阳长老和叶宇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