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弘郡王击掌道,“满京城都知道母妃病重,来庄子静养合情合理。”他压低声音,“那位就算起疑,总不好拦着病人求医。”
靖王捻着胡须沉吟,忽然将半截树枝掷入池中:“淳儿觉得呢?”这声"淳儿"叫得无比自然,仿佛隔断的二十几年光阴从未存在过。
景逸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他原打算易容潜入王府探望,此刻却见天光乍现。“儿子......儿子自然欢喜。”他声音有些发颤,不自觉地看向景春熙,像是寻求某种许可,“正好...正好也邀姑娘同来陪陪母妃...”
“就这么定了!“靖王大手一挥,袖口金线绣的云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本王再进宫几次好好闹腾。然后就称病,就说被宫里那位气得心口疼,带着王妃来这里躲清净!“他说得眉飞色舞,眼角的皱纹里都漾着笑意,哪还有半分老态。
景春熙高兴点头,拍拍自己虚无的小荷包位置:”那师父赶紧修池子,尽管往好了去做,银子不成问题。“她掰着手指算道,”石料、工匠、引水的竹管,都要好的...就当是贺靖王爷爷父子团圆的礼物,恭喜靖王爷爷喜得贵子。“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一阵大笑。靖王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踩进池子里,被弘郡王一把扶住。“喜得贵子...哈哈哈...确实是喜得贵子!”他抹着眼角笑出的泪花,望向景逸的眼神满是慈爱。丢失二十多年的儿子找回来了,可不就是喜得贵子吗?
笑声渐歇时,老王爷突然板起脸:“既是喜事,哪有主家省钱的道理?”他故意虎着脸对景春熙说,"告诉你娘亲,这次不许跟本王抢,这修缮的银子算我们靖王府的。等池子修好了,我们老两口年年都来泡着养生!"
“知道啦!”景春熙笑嘻嘻地躲到胥子泽身后,探出头来对靖王说:”师父可得把池子修结实些,最好能用上几十年——到时候靖王爷爷可别心疼银子。”
“你这丫头!”靖王作势要敲她额头,手抬到半空却变成个拈花的姿势,从她发间摘下一片不知何时落上的花瓣。
众人见状,又忍不住笑起来,连池中的小鱼都惊得甩尾游向了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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