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掰过她下巴,眉头紧蹙,“你这是什么意思?”
“妨碍你赚人命钱了。”她讥讽道,说完拨开那只手,“保不齐哪天把我也卖了。”
“胡言乱语!”那人彻底生怒,“都要把心掏出来给你了,还说这种胡话!”
是,驳斥了第二句,坐实了第一句,她套话的本事可是师从沈渊,可谓直击痛点。
心里难受得紧,她当然清楚争权夺势有多大的诱惑,秦意有着十足的野心,也有着极强的能力,否则也不可能从李府离开,孤身前往无主之地,豁出性命做出一番事业来,
这一身伤痕便是证据。
可到底是人命啊,万千人命,让她如何释然。
她在气头上,那人也在气头上,一个不肯让一个,她一把推开气势汹汹的男人,脱了外袍,坐回床上,“我不走了,你自己走。”
“不走?”男人快给气笑了,“不走准备去哪?露宿山林,给野狼叼走?”
“你管我去哪。”
说罢,拆了发髻,簪子丢床头,
丁零当啷一声响,碧玉如意簪惨兮兮地躺在小方桌上,
“叶柳!”男人咬牙切齿,一把拿起簪子,单手攥住她长发,绕着就要盘成发髻,
酒酿吃痛叫出声,双手拉着他臂弯往下拽!“秦意!你你你给我放手!”
螳臂挡车,丁点大的气力哪敌得过秦意,眨眼工夫歪歪斜斜的发髻就绕好了,绕好,顶头上,斜斜插进发簪,
她觉得自己此时肯定滑稽可笑至极,
衣襟散乱,头发凌乱,弱小可怜怒气冲冲地瞪着那人,
那人也怒气冲冲地瞪回来,“再敢扯一下试试!”
如此的语气,如此的威胁,少女心沉了一沉,
是,他待她太好,又善于伪装,都让她忘了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他从不是什么温柔善良之人,温柔善良的不可能在刀光血影中活下来,
他是大尾巴狼,是一声令下就能让千万人给他赴死的东明岸话事人,
瞧,
这人被拆穿,还对她生起气来。
纵使怕着,少女还是不肯低头,她性子倔,好较真,早晚要吃苦头,之前在沈渊身上吃到苦头,如今还是学不乖,非和这大尾巴狼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