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数。”黑影右臂褪鳞处浮出裴玄机的老人斑,左手却保持着苏澈掐诀的手势,“要么用灵树根换人,要么——”
血池突然炸开。洪禹光着膀子从浊浪里钻出来,烧焦的裤衩碎片凝成火网:“醒醒!这玩意在吸老苏的龙魂!”
赵灵儿突然薅住朱刚的油耳朵。去年偷埋的雄黄酒坛碎片扎进他后颈,翡翠汁液混着酱肘子油喷了黑影满脸。二十八个青铜齿轮突然倒转,棺椁裂口处伸出苏澈血淋淋的右手。
“灵…树根缠着奈何桥…”断断续续的龙吟混着锁链响,苏澈的指甲缝里渗出建木汁液,“裴玄机的本体在…”
黑影突然撕开人皮。三百岁树妖的瘤疤挤满青铜棺,每块瘤疤上都嵌着半截桃核。樵夫闺女的尖叫声刺破耳膜,她半个身子已经变成桃树枝条。
“晚了。”树妖根须缠住苏澈的右臂,金纹正顺着建木脉络逆向生长,“龙血浇透的灵树根——”
桃木剑柄突然自燃。赵灵儿捅穿自己掌心,血珠子甩在苏澈褪鳞的伤口上。二十年陈酿的雄黄酒气轰然炸开,树妖脊椎裂口喷出三百只红头苍蝇——正是去年中元节供桌上那群。
“老苏!”朱刚突然暴起,肥腰撞碎两具青铜棺。油纸包里的酱肘子拍在树妖瘤疤上,腌过三年酱汁腐蚀出蜂窝状孔洞,“接着!”
半块玉佩擦着赵灵儿耳垂飞过。玉佩纹路里浮出苏澈昨夜画的遁甲符,青光劈开血池露出底下的往生道。敖灵儿卷起众人刚要逃,树妖根须突然绞碎二十八个齿轮。
整座祭坛开始坍缩。赵灵儿攥着的建木根须突然暴长,扎透她虎口钻进血管。三百里外村口老桃树轰然倾塌,树根卷着昏迷的苏澈从冥河升起——他右臂龙鳞尽褪,金纹在脖颈凝成枷锁。
“丫头…”树妖的声音突然变成爷爷临终前的痰鸣,“当年往树根倒雄黄酒,防的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