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指腹刚触到青铜棺裂缝就炸起血泡。老桃树根突然暴长,根须钻进棺材缝里滋滋冒烟,腐臭味混着草木腥直冲脑门。她反手揪住树根往后扯,掌心纹路浮出紫金脉络,跟灵树汁液里的荧光粒子撞出火星。
树根突然活过来般缠住手腕。翡翠汁液凝成张树皮人脸,眼窝位置嵌着两颗发霉桃核:“丫头…黄泉水浇透建木根…裴玄机在树坑埋了…埋了…”
人脸突然四分五裂。裂口处钻出沥青状触手,抽得青铜棺盖哐当响。赵灵儿后槽牙咬得发酸,去年清明扫墓时爷爷坟头渗出的黑水,跟眼前这玩意一个味。
“埋了什么?”她扯开荷包把桃核按在树根裂口处,“是不是村口老桃树下的雄黄酒坛?”
棺材突然剧烈震颤。树根表面凸起无数肉瘤,每个肉瘤里都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赵灵儿数到第三个肉瘤时突然犯恶心——那声音分明是去年蝗灾里被啃成白骨的刘寡妇。
“别听!”朱刚突然甩出酱肘子砸在肉瘤上。油星子溅到树根,肉瘤炸成翡翠汁液喷了赵灵儿满脸:“这破树喝孟婆汤喝成神经病了!”
树根突然暴起抽飞青铜棺盖。棺材里飘出团墨绿色雾气,雾气中浮着棵倒长的巨树——根须扎进沸腾冥河,树冠撑着六道轮回台的穹顶。赵灵儿突然认出树杈上挂着的碎布条,正是苏澈昨天被龙爪扯烂的衣角。
洪禹烧焦的裤衩碎片突然窜起灰焰。火苗舔到墨绿雾气的瞬间,整棵倒生树开始疯狂抽搐,树皮裂开三百道口子,每道裂缝里都涌出沥青状液体。
“建木逢春要喝血…”雾中浮出箜篌女的半张脸,露珠顺着青丝滚到赵灵儿脚背,“但你爷爷埋的桃木桩…喝的是童子尿…”
赵灵儿突然想起五岁那年,爷爷半夜拎着夜壶往老桃树根浇水的场景。她扯断根须暴退三步,荷包里的桃核烫得肋骨生疼:“所以你引我来这…就为说这个?”
倒生树的枝桠突然绞成牢笼。敖灵儿甩尾劈断三根枝干,断角迸出的雷光却让裂口处窜出更多肉瘤:“别信这婆娘!她腕上的藤镯在吸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