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鹿儿岛北门,朝阳未起,晨雾弥漫,寒意刺骨。
城门尚未开启,北门高高的铁制旗杆下,却早已悬挂着三具尸体。
他们的头颅低垂,脸色灰白,鲜血从胸口滴落,沿着脊背缓缓滑下,在晨雾中凝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胸口钉着的,是两行血书,笔画撕裂如爪痕般横陈在尸体上:“逆命者——清水直孝。”
“违命者——斩。”
——写字的,是张哲亲手用敌人的血写下。
“当—当——当——!”
城头警钟响起,三声震耳。
整座鹿儿岛,如惊雷落地。
百姓们闻声奔出屋舍,衣衫不整,跪伏街道两侧,低头不敢多看。
一位老妇扶着孙儿哭了:“清水家的……也没逃过啊。”
而在城头之下,一整列降服的旧武士们被押到广场中央。
他们本是熊本、宫崎等藩的残兵,现在被编入清扫部队,正准备听训。
却被强制“观刑”。
他们目睹清水家的少年世子,带着家徽、佩着古刀,被像死狗一样吊在城门口风中抖动,脸上还有被火焰烫出的焦痕。
那种死法,比战死更羞辱。
而就在这时,城头传来沉重脚步。
张哲登上城楼。
他一身战甲未卸,机枪未离身,身后跟着两名火焰兵,如同夜魇走入清晨。
他站定于尸体之下,目光一扫。
——那些武士们下意识地低头。
无人敢直视。
张哲轻蔑一笑,脚步不急不慢地走向城墙边缘,居高临下,俯视全城。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像铁器划破骨头:“你们在想:清水直孝胆子真大,是不是该敬他三分?”
“不。”
“你们该恨他。”
“因为是他……让你们家徽蒙羞,祖坟着火。”
他指了指那具尸体胸前的血书:“‘逆命者’,斩。”
“谁再动这个心思,下场一样。”
武士们面如土色,跪地颤抖。
他们中,有人眼眶通红,却不敢吭声。
有人死死捏住衣袖,把手指捏出血,也不敢看旗杆那边再一眼。
他们恨清水家,恨那一刀把“苟活”又逼回了“背叛”的原罪。
内心里也恐惧张哲,这个人远比想象中的可怕。
鹿儿岛·帝国前线指挥厅
一张巨幅地图铺满整座作战会议桌。
地图上的倭国本岛,已被红笔、金钉、钢尺分割成清晰的五大作战区域。
电报声不停从墙边的收报机传来,银白的电磁板“哒哒哒”作响,像是战争节拍的前奏。
史可法披挂铠甲,面色冷肃,立于地图中央,右手扶刀,左手点阵图,嗓音低沉如铁:
“——诸军听令,全面推进。”
众将齐声应道:“喏!”
史可法一字一句,语调铿锵:
“东线——熊本、福冈,水陆并进,陆战一军正面强攻,海军陆战队两侧包抄,限三日内两城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