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晓时分，洗心池畔的青铜镜面仍残留着雷火灼痕，那灼痕带着一股淡淡的焦味。高云玄色外袍上的星纹在晨风中忽明忽暗，他踩着满地碎玉走向孙瑶时，七十二朵墨莲在他脚下次第绽放，莲瓣上凝结的露珠映出少女逐渐透明的指尖，露珠滑落的声音清脆。

"别动。"高云屈膝半跪在青砖裂痕处，掌心的混沌之气凝成细丝缠绕孙瑶腕间，那细丝的触感柔软而温暖。那些游走在铃铛禁制中的龙影突然安静下来，将少女皮肤下蔓延的青铜纹路映得如同星河流转。孙瑶仰起脸时，发间残留的玉簪碎片叮咚坠地，那声音清脆悦耳。

她试图藏起半透明化的右手，却被高云握住手腕轻轻翻转——混沌龙影正盘踞在她掌心，龙尾缠绕着三枚若隐若现的星砂。

"昨夜子时，我在锁龙渊取混沌本源时..."高云声音低沉，指尖划过铃铛表面暗藏的替命符咒。池底未散的雷光突然跃起，在他们周身凝成半圆光幕，映出三日前两人在星轨仪前推演的画面。光幕中浮现出高云割破指尖的景象，他的本源精血在虚空中勾画出替命禁制。孙瑶看着画面里自己熟睡时被悄悄系上的铃铛，忽然攥紧了高云染血的衣襟："你早知天罚会转移？"

"但不知会伤你至此。"高云突然收紧臂弯，少女单薄的后背贴在他仍在震颤的胸膛上，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元婴眉心的道纹突然亮起，那些游走在孙瑶经脉中的混沌之气，竟在他心跳声中化作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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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的蛇尾扫过满地碎镜，青鳞与残存的雷光碰撞出细碎火星，那火星闪烁的声音细微。她停在十步之外，尾尖的双鱼纹与高云玉佩共鸣时，池底星砂突然拼出"同舟"卦象。

"南宫姑娘。"高云单手结印划出隔音结界，掌风卷起孙瑶散落的发丝，"栖霞阁安插在你族的暗桩，三日后会出现在北冥海市。"林婉蛇尾突然绷直，尾鳞刮擦地面发出金玉之声。她伸手接住高云抛来的冰晶，内里封印着强大势力代表与南宫家叛徒密谈的影像。当看到叛徒腰间悬挂的栖霞阁玉牌时，她尾尖双鱼纹突然迸发紫光，将冰晶绞成齑粉。

孙瑶忽然轻咳，唇角溢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红珊瑚，那血珠落下的声音细微。林婉瞳孔骤缩，蛇尾如电光般扫来三枚青鳞，却在触及少女心口时化作药雾，药雾的味道带着一股清香。高云玉佩嗡鸣着吞没毒雾，双鱼虚影竟对林婉显出亲昵之态。

"你喂她吃过龙血菩提？"女修突然按住孙瑶命门，尾鳞缝隙渗出淡金雾气。那些雾气触碰到铃铛禁制时，孙瑶透明的指尖竟短暂凝实，"难怪能承受我的青鳞散..."高云默然点头，指尖抚过孙瑶发间残留的替命符灰烬。昨夜他在星轨仪前推演七次，唯有此法能同时保住交易成果与孙瑶性命。池畔未散的雷云在他眼底投下阴影，那些没说出口的凶险随着晨雾蒸腾消散。

朝阳完全跃出云海时，跨界商人敲响玄晶算盘，那算盘的声音清脆。十二尊青铜力士抬起陨铁箱，箱体表面的星辰纹路与孙瑶铃铛里的龙影遥相呼应。高云和孙瑶带着洗心池畔纷争后的疲惫与收获，登上了归途云舟。

高云展开《太虚衍星诀》玉简。功法文字浮空的瞬间，六百斤北冥寒铁在船舱底部嗡鸣震颤，竟与玉简产生诡异共鸣，那共鸣的声音低沉。孙瑶蜷缩在星纹软垫上小憩，她半透明的右手垂落榻边，指尖无意间划过寒铁表面——本该至阴至寒的玄铁，竟在她触碰时腾起暖雾，那暖雾带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味。

"不对。"高云突然掐灭掌心雷火，玉简映出的星图在舱顶投下错乱光斑。他拾起孙瑶滑落的染血外袍，发现衣襟夹层里藏着的化龙鳞残片正在发烫，那温热透过外袍传递到他的手上。昨日规则使者残留的青铜锁链气息，此刻竟在鳞片表面凝成霜纹。

云舟穿过界膜时，七十二朵墨莲虚影突然显现在舷窗外，墨莲的影子在窗外摇曳。高云神识扫过交易所得物资，在装满星辰砂的陨铁箱底部，发现三道交错的金色裂痕——那纹路竟与孙瑶心口的青铜莲花完全契合。孙瑶在睡梦中呓语，铃铛里的混沌龙影突然破禁而出，在她周身游走成星轨图案。高云凝视着少女睫毛上凝结的霜花，元婴道果突然剧烈震颤。他抬手抚向舱壁悬挂的跨界舆图，指尖在某个标着"归墟"的界域处停留许久，最终用朱砂画了个滴血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