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气息在玻璃瓶口凝成转瞬即逝的雾。心里有些无奈。
夜露突然变得沉重,压弯了蒲公英最后的绒毛。
我看着她,心里不是滋味。
她看起来很疲惫,很无助,和小时候那个温柔的浅雪姐姐完全不同。
但当她无意识蜷缩成婴儿般的姿势时,与记忆中哄我入睡的那个身影完美重叠。
我拿出手机,屏幕裂痕割裂了请假短信的内容。
给老师发了一条请假的信息,然后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守候着她。
电量图标闪烁红光,月光洒在我们身上,在水泥地面绘出纠缠的影子图腾。
周围一片寂静。流浪猫绿莹莹的眼睛在灌木丛中闪烁,像无数窥探秘密的幽灵。
我看着她熟睡的脸,晨露在她发丝间凝结成珠。
第一班早班车从远处驶来,车灯将我们的影子投射在褪色的公益广告牌上。
广告牌上的标语正在慢慢中剥落。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浅雪姐姐熟睡的脸,医用腕带从她袖口滑出。
知了重新开始鸣叫,晨露从叶尖坠落摔成八瓣希望。
她口袋里的抗抑郁药瓶滚落时,我捡起的动作比接住当年坠落的蓝雪花更轻柔。
不知不觉间我想起了当初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