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轴缓缓转动,那嘎吱声仿佛从亘古传来,透着无尽的沧桑与诡异。就在门轴转动的刹那,一股星潮般的轰鸣猛地爆发,如同一头远古巨兽的咆哮,直接冲向燕昭。燕昭只感觉耳膜一痛,仿佛被重锤击中,鲜血瞬间从耳中渗出。
他原本以为门后会是一条幽暗深邃的甬道,可眼前所见,却是一片无垠的虚空星海。亿万星辰在其中闪烁,散发着青铜般的冷光,每一颗星核之中,竟都嵌着一片他的命魂残片。这诡异的景象,让燕昭的心跳陡然加快。
一颗最近的命星缓缓掠过燕昭的鬓角,他定睛一看,看清了星核表面的纹路。那纹路,竟是三百年前自己剜出萧天阙逆鳞时,溅在婚契上的血斑。这血斑,仿佛带着某种宿命的纠葛,将他与这片神秘的星海紧紧相连。
“用至亲者心头血为引。”就在这时,天机阁主那充满嘲弄的声音从星海深处幽幽传来,仿佛鬼魅在耳边低语,“你猜涂山狐女能撑到第几颗星?”
话音未落,漂浮在星轨间的青丘嫁衣突然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活化起来。原本精美的金线刺绣,那寓意着百子千孙的图案,此刻竟渗出黑血,如同一条条狰狞的毒蛇,瞬间化作锁链,向着燕昭的咽喉缠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涂山月璃手腕处涌出的鲜血还未滴落,便在空中凝成狐形。紧接着,九尾虚影猛地扑向星海。就在九尾虚影扑出的瞬间,星海最边缘的一颗暗星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青光。燕昭一眼便认出,那青光之中蕴含的,竟是自己在初遇萧天阙那年,为救他性命自斩的善念魂片!
狐影每向着暗星靠近一寸,嫁衣所化的锁链便朝着燕昭的咽喉收紧一分。涂山月璃雪白的腕骨,在这强大的压力下,已经发出不堪重负的裂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别碰那颗!”萧天阙焦急的吼声传来,只见他的龙角突然刺穿虚空,朝着暗星冲去。然而,当龙角触及星海边缘时,却瞬间被青铜星尘腐蚀,发出嗞嗞的声响,仿佛被强酸侵蚀。
萧天阙清楚地看见,暗星表面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少年燕昭正跪在青云宗戒律堂内,戒鞭高高举起,即将落下的那一刻,是自己偷偷修改了判词。这段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正从暗星中缓缓渗出,化作腐蚀性极强的酸液,无情地侵蚀着涂山月璃的狐尾。
燕昭的葬龙剑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危机,突然脱手而出。剑柄上的饕餮纹瞬间裂开九张利口,如同饥饿的猛兽,疯狂地啃食着缠身的嫁衣锁链。每一根断裂的金线,都发出如同婴孩啼哭般的诡异声音,线头处涌出的并非丝絮,而是混着噬宙虫卵的星砂,这些星砂散发着邪恶的气息,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涂山月璃见状,她的腕血在此刻再次凝成第二道狐影,毫不犹豫地直扑向星海中央那颗跳动着婚契光芒的命星。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帮助燕昭,哪怕前方是无尽的危险。
“那是陷阱!”萧天阙心急如焚,他的逆鳞离体飞出,在星海中硬生生地劈出一道裂痕。裂痕深处,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真相——所谓的命星,实则是天机阁用历代至亲者魂魄炼制而成的囚笼。
就在此时,青丘女帝的嫁衣残片突然再次收紧,如同恶魔的利爪,将涂山月璃狠狠地拽向那颗伪装成命星的噬魂炉。炉口处,旋转着的正是三百六十世轮回中燕昭斩杀至亲的影像,这些影像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仿佛要将涂山月璃的灵魂也一并吞噬。
燕昭的瞳孔突然化作竖瞳,骨骼发出青铜器皿碰撞般的脆响。他像是被某种力量激发,徒手捏碎了最近的一颗命星。命星的残片割破他的掌心,刹那间,星海深处传来九万声惨叫。那些碎片中封存的,竟是历代涂山狐女的指尖血!每一滴血珠,都映出一个正在消散的时空:青丘先祖们被迫剜心取血,只为喂养天机阁那邪恶的命星大阵。在那些时空里,青丘狐族的先辈们面容痛苦,血泪交织,却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精华被抽取,用于这残忍的邪术。
涂山月璃心中涌起无尽悲愤,她的狐尾突然燃起幽蓝魂火。这魂火带着她对先辈的缅怀,对邪恶的愤怒,瞬间将星海照出原形。哪有什么浩瀚苍穹,这分明是初代燕昭的青铜颅腔!那些漂浮的命星,皆是脑髓所化,而那青丘嫁衣的残片,实为封印这具神骸的裹尸布。她的血狐虚影在此刻不顾一切地咬住暗星,随着星核裂开,燕昭看到了那最不愿记起的画面——
三万年前的新婚夜,本应是充满甜蜜与温馨的时刻,然而青丘女帝的合卺酒中却混着龙族禁药。当燕昭在药性影响下,用婚契匕首刺入她心口时,女帝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涂山月璃的神魂封入星海。从此,每一世轮回,这位青丘遗孤都会“巧合”地成为取血引子,重复着先祖的献祭之路。每一次的轮回,都是命运无情的捉弄,都是对涂山月璃灵魂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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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明白为何需要至亲血脉了?”天机阁主的虚影从嫁衣中缓缓走出,他手中捏着涂山月璃半透明的魂魄,脸上挂着得意又残忍的笑容,“你每取回一片命魂,她就离魂飞魄散更近一步......”他的声音在这片诡异的空间里回荡,如同恶魔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