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槛祭十万魂

神魔陨落 勿忘天机 4732 字 19小时前

青铜门槛上,蛛网状的裂纹如诡异的脉络悄然蔓延。彼时,燕昭正专注地用龙鳞臂擦拭葬龙剑上的血锈,那血锈仿佛是岁月沉淀下的罪恶,紧紧附着在剑身。裂纹之中,突兀地涌出黑色油脂,好似从地狱深处渗出的脓水,这些粘液在空气中缓缓凝聚,勾勒出神秘的祭文。每一笔的勾画间,都有挣扎的魂魄若隐若现,燕昭的目光扫过,竟认出其中几张熟悉的面孔。那是青丘集市卖糖人的老妪,满脸的慈祥仿佛还在眼前;还有镇渊司门前嬉闹的稚童,清脆的笑声似乎仍在耳边回荡;甚至有三日前为他指路的樵夫,质朴的面容此刻显得无比凄惨。

“十万生魂祭苍天。”天机阁主的轮椅缓缓碾过满地血锈,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腿骨间的星轨齿轮仿佛有了生命般,脱落又重新组合,在虚空之中拼凑出噬宙虫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复眼图腾。“这份厚礼,还请笑纳。”他的声音冰冷,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

就在魂囊被抛出的刹那,燕昭敏锐地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定睛看去,那囊袋竟是用往生河水浸泡过的婚契缝制而成,表面鼓动着,无数人脸在上面凸起,仿佛被困在无形的牢笼中拼命挣扎。当囊口的金线突然崩断,刹那间,噬宙虫群如黑色的瀑布般倾泻而出,每只虫腹都胀满了刚刚吞噬的生魂。虫群如饿狼扑食般扑向青铜门槛,就在触及的瞬间,十万道魂魄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拉扯,齐齐从腰部被扯断。下半身瞬间化作熊熊祭火,而上半身却仍在地上凄嚎着爬行,场面惨不忍睹。

“你竟用噬宙虫冻结魂灵!”涂山月璃怒喝一声,九条狐尾瞬间扫出,狐尾所到之处,虫群纷纷被扫灭。然而,那些残魂落地之后,竟如种子般生根发芽。魂魄们的双腿长成青铜树苗,向着天空疯狂生长,上半身则如熟透的果实般突然爆裂,溅出的脑浆在空中继续书写着那诡异的祭文,整个场景仿佛一场荒诞而恐怖的噩梦。

随着这一切的发生,祭祀阵彻底被激活。青铜门槛上的铜锈如蜕皮般蜕去,露出底下晶莹的髓质层。在那半透明的物质中,沉睡着十万张燕昭的面容。每个“燕昭”都在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叩门的动作,指尖磨损处渗出的金血,沿着髓质管道缓缓汇向门缝,仿佛在召唤着某种未知而恐怖的存在。

天机阁主突然发出一阵怪笑,笑声未落,他猛地撕开脸皮,露出底下青铜齿轮咬合的内颅,金属的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你以为噬宙虫只是食时?它们更是最好的魂皿......”话音未落,最先完成祭祀的魂囊突然炸开,十万道虚影破囊而出。每个魂魄都顶着燕昭的脸,然而瞳孔却是天机阁主那标志性的星轨轮盘,诡异至极。

“不!!”萧天阙的残魂从剑柄中一跃而出,他那琉璃化的身躯毫不犹豫地挡在扑向门缝的魂潮之前。那些“燕昭”如疯狂的野兽般撕咬着他的灵体,每一口都扯下一片散发着星辉的血肉。涂山月璃见状,急忙掏出婚契残页,燃起狐火。可狐火在触及魂潮时,竟反被吞噬。火焰中浮现出的画面,竟是燕昭挥舞利刃,屠杀青丘的血腥场景,这一幕让涂山月璃瞪大了双眼,满是难以置信。

青铜门发出一阵饥渴的吞咽声,仿佛是一头贪婪的巨兽。被吞噬的魂魄在门内迅速重组,化作八万四千柄星轨剑。剑柄处睁开的天机阁主之眼齐齐转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这份大礼,可还满意?”天机阁主的声音中充满了得意与疯狂。

燕昭的龙鳞臂突然暴长,鳞片逆掀成刃,闪烁着寒光。当利爪刺穿魂潮时,那些“自己”的面容突然扭曲。某个魂魄竟渐渐浮现出涂山月璃的五官,另一个则化作萧天阙的残躯,最终,所有的幻象都坍缩成女帝分娩时那惨不忍睹的场景。燕昭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痛苦,他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天机阁主。

门缝在此刻洞开三丈,然而涌出的并非想象中的混沌之力,而是粘稠的青铜羊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水中沉浮着十万具婴儿骸骨,每具骸骨的心口都嵌着枚微型魂囊,囊中蜷缩着个正在被噬宙虫啃食的燕昭,那模样仿佛无数个被困在炼狱中的自己,让人触目惊心。

“这才是真正的祭祀。”天机阁主的青铜颅骨裂开,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无比满意。他伸出手指,缓缓插进门缝,如同在触摸一件绝世珍宝,“十万次轮回,十万个你......”那语气中满是疯狂与执念。

就在这时,葬龙剑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与不甘,突然脱手飞旋而出,带着凌厉的气势,将天机阁主的手臂狠狠钉在门槛之上。剑锋触及青铜髓质层的刹那,门内所有婴儿骸骨突然齐刷刷地睁眼,那空洞无神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怨愤。他们的啼哭瞬间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往生咒语,如同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直接震碎了噬宙虫的复眼图腾,图腾破碎的光芒闪烁,好似恶魔的诅咒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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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月璃瞅准时机,毫不犹豫地抛出本命狐珠。狐珠光芒大放,珠光中映出一个骇人的真相——那些魂囊的缝合线,竟是用女帝分娩时断裂的脐带捻成。每个线结都系着枚青铜长命锁,锁面上的“昭”字正不断渗出羊水,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黑暗历史。

“原来你早就在......”燕昭的龙鳞臂毫不犹豫地刺入天机阁主胸腔,然而掏出来的却不是想象中的齿轮,而是半枚枯萎的并蒂莲。这半枚并蒂莲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回忆与情感,曾经的美好与如今的残酷形成鲜明对比。当莲花触及青铜羊水的瞬间,仿佛触发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十万婴儿骸骨突然开始快速拼接,最终形成一只巨大无比的青铜巨手。巨手猛地一握,将门内外那些顶着燕昭面容的“燕昭”们,瞬间捏成血雾,血雾弥漫开来,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血雾并未消散,反而缓缓凝成新的祭文。这次书写祭文的,竟是萧天阙的琉璃残躯。他那破碎的面容在祭文中带着一抹微笑,身后展开的星图中,初代女帝正抱着婴儿,缓缓走向那棵神秘的青铜巨树。那画面仿佛一幅静止的油画,却又蕴含着无数的秘密与情感。

燕昭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这场祭祀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而自己不过是被卷入其中的一颗棋子。但他绝不甘心就此沉沦,他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揭开这一切的真相,打破天机阁主的邪恶计划,还这片大陆一片安宁。

此时,青铜羊水的涌动逐渐平息,周围的空气却依旧弥漫着紧张与压抑的气息。燕昭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更大的危机或许还在后面。他转头看向涂山月璃,她的眼中同样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两人无需言语,便已心意相通。

而在另一边,被钉在门槛上的天机阁主虽然手臂无法动弹,但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与后悔,反而充满了一种近乎偏执的期待。他似乎笃定,这场祭祀只是一个开始,后续将会有更强大的力量被唤醒,而他将成为这股力量的掌控者。

燕昭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悲痛,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他知道,天机阁主既然敢发动这场如此浩大且邪恶的祭祀,必然还有其他后手。而自己一方,目前不仅要面对门内未知的危险,还要警惕天机阁主随时可能施展的其他阴谋。

涂山月璃轻轻走到燕昭身边,低声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找到破解之法。这些婴儿骸骨、魂囊还有这青铜门槛,其中必然有着紧密的联系,我们要从这里入手。”燕昭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那具具婴儿骸骨上,试图从它们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就在这时,青铜门槛上那些未完全消失的蛛网状裂纹中,突然又渗出一丝黑色油脂。油脂顺着门槛流淌,形成一些奇怪的符号。燕昭心中一动,连忙仔细观察起来。这些符号看似杂乱无章,但他总觉得其中隐藏着某种规律。

经过一番苦苦思索,燕昭终于发现,这些符号与之前看到的噬宙虫复眼图腾上的纹路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难道说,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更深层次的关联?燕昭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尝试着用龙鳞臂沿着符号的纹路轻轻划动,希望能触发一些变化。随着他的动作,那些黑色油脂竟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缓缓蠕动起来,逐渐勾勒出一幅模糊的图案。图案中,是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上摆放着那十万具婴儿骸骨,周围环绕着无数噬宙虫,而在祭坛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这究竟是什么?”涂山月璃看着那逐渐清晰的图案,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燕昭还未来得及回答,突然,青铜羊水再次剧烈翻腾起来。一只巨大的青铜手臂从水中探出,朝着燕昭等人狠狠砸下。燕昭反应极快,迅速挥动葬龙剑,一道凌厉的剑气斩向青铜手臂。剑气与手臂碰撞,发出一声巨响,溅起无数青铜碎片。然而,那青铜手臂却只是微微一顿,紧接着继续下压。

涂山月璃见状,急忙施展狐族的幻术,试图干扰青铜手臂的行动。一时间,周围出现了无数虚幻的身影,朝着青铜手臂扑去。但这青铜手臂似乎不受幻术影响,径直穿过那些幻影,继续朝着燕昭他们逼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天阙的琉璃残躯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撞向青铜手臂。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琉璃残躯在撞击中消散,而青铜手臂也被这股力量震得稍稍偏离了方向,重重地砸在一旁的地面上,溅起大片尘土。

燕昭趁着这个间隙,快速冲向青铜门槛。他发现,在刚才的混乱中,那幅由黑色油脂勾勒出的图案变得更加清晰了。图案中,祭坛下方似乎隐藏着一个入口,而入口周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燕昭猜测,这个入口或许就是破解这场祭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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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不上许多,直接伸手触摸那些符文。符文在他的触摸下,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颤抖,青铜门槛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深邃的通道。通道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我们进去。”燕昭毫不犹豫地说道,他深知,只有深入其中,才能找到阻止这场邪恶祭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