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眉头一挑:“哦?诸葛先生何意?”
诸葛长明站起身来,缓步至案前:“据密报,武阳军初时不过三千,而今已聚集兵马四千六百余人,并且此战之后,还俘虏了贺敬残军三千。”
诸葛长明说着顿了顿,望向谢必安,“短时间内聚兵如此之多,此子已成气候。若日后他心生异志,恐成大患。”
谢必安闻言神色微怔,随后仰天大笑:“哈哈哈!诸葛先生过虑了。武阳虽才干出众,但尚年轻,如今兵马仍归我麾下,他若敢妄动,岂不自寻死路?”
诸葛长明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扇动手中羽扇,低声自语:“将星初现,非池中物……迟早,要脱缰而去。”
谢必安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当他仍在担忧,便挥手笑道:“先生放心,本帅自会看顾武阳,趁他有用之时,多驱一驱马;若有异心,再斩不迟!”
诸葛长明微微垂眸,不语,手中羽扇缓缓敛起。他知道,谢必安尚未看清那面“靖乱军”旗帜后所隐藏的野心。那面旗,不只是胜利的象征,更是一场野火的起点,一匹野马,已悄然奔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久谢必安亲自披挂上阵,一袭红甲金盔,神情昂扬,立于帅帐之前,挥手下令:
“传令下去,六万大军,三日内整顿完毕,出发攻打古涪郡,目标——直逼川州!”
军令如山,一道道号角声在晨雾中响起,鸟兽惊飞。整个谢营顿时如洪流倾泻,战马嘶鸣,兵器铿锵,各营将校带队点兵,兵卒们提枪执戈、列队操演,卷起阵阵黄尘。
帅帐之中,谢必安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地望着远方。左右幕僚纷纷上前劝道:
“主公,是否再观其变?如今潘峰虽强,但川州易守难攻,若贸然进兵,恐伤元气。”
谢必安却一挥手,冷笑道:“贺敬一战折兵丢将,此时不打,更待何时?且看武阳那小子如何翻江倒海,若他真能逼得傅恒大怒,岂非正好牵制大潘主力?我再从前突击,川州指日可得!”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佩服。谢必安的算盘打得极精,不仅借武阳之力削弱敌军,还能借机扩张地盘,可谓一箭双雕。
夜已深,巴镇的天空被乌云遮蔽,连月光都难窥其容。军营四周虽设有火炬,但在这沉闷的夜色下,仍显阴沉寂寥。
帅帐内灯火通明,傅恒身披华丽金甲,正倚在太师椅上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神情懒散,眉宇间自带一股骄横之气。帐中奏乐声低沉,几名歌姬轻歌曼舞,香风扑面,酒香四溢。
“来,把这杯酒倒满,本帅今日心情颇好。”他眯着眼,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那谢必安再强,也不过纸老虎。至于那个什么武阳,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哪来翻天的本事。”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名亲卫匆匆闯入,神色慌张,单膝跪地,高声急报:
“启禀大将军——贺敬……贺敬败了!郑南之战,贺敬六千兵马全军溃败,贺敬本人已被生擒!擒拿之人……正是武阳!”
“什么?!”傅恒手中玉佩应声而落,“啪”的一声摔在地毯上滚了几圈。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瞳孔猛缩,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他霍然起身,披风一卷,踱步如风。
“你说谁?”他猛地抓住亲卫的肩膀,力道之大竟让那亲卫低呼出声。
“是……是武阳,亲自率军,于郑南设伏,诱敌深入,一战击溃我军,擒拿贺敬将军。”
“胡说八道!”傅恒怒吼,猛然一掌将旁边的玉案掀翻,案上酒壶杯盏纷纷摔地,“贺敬统兵六千,怎会被一个新兵蛋子击溃?!他是蠢了吗?!”
亲卫吓得连连磕头:“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属下亲查军报,确已证实——”
傅恒双目赤红,整个人几乎要喷出火来。他胸膛剧烈起伏,心中震怒交加,一股强烈的羞辱感如火山爆发。
“这武阳……这个小杂种!”他咬牙切齿地怒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狗屁!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