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雪！”张炜骇然地盯着面前的穆小雪，想要惊呼，但理智让他压抑住了自己的声音，他努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一向沉静的脸上此刻露出惊恐的神情。

“怎么了？”穆小雪见张炜惊恐的样子，一时摸不着头脑。

“你的身上……”张炜尽量远离穆小雪，如果不是外面还站着两个诡异的童子，他此刻只怕已经夺门而出逃命去了。

“我身上怎么了？”穆小雪掀开被子，突然发觉，自己的身上正一点点往下滴着水，这水珠浑浊不堪，散发着腥腐的味道。

“啊——”穆小雪惊声尖叫，她的身上此刻正往外生着一片片鱼鳞。

“我……不要……不要……”穆小雪绝望地向张炜求救，可张炜哪敢靠近她半分。

穆小雪似乎很痛苦，她挣扎着抓挠自己的皮肤，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可她的双腿此刻竟也渐渐黏连到一起，一条鱼尾正在逐渐形成。

穆小雪此刻正在变成人鱼，她的脸上脖颈处，也渐渐生出鳞片来。她的模样，就和众人在通天河畔见到的那个卖鱼女噬人时变化了的样子一般。

不多时，穆小雪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她竟用鱼尾挣扎着起身，直直立在张炜面前，双眼翻白，如同一条已死的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随后，穆小雪用那条已经完全成形的鱼尾，一跳一跳地跳到门口，干干脆脆地撞开了房门，跳到院子里。

张炜伸头出去，却见外面并不只穆小雪一个人鱼，其他人的房间里，也陆陆续续地跳出了不少这样的人鱼，围在院子里。

“死的去，活的住；死的去，活的住……”院子里原本哭泣的两个小孩子忽然就止住了哭声，随后笑着拍着手唱着童谣，蹦蹦跳跳地领着这一群人鱼离开了院子，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所有这一夜幸存的人都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人人惊恐地蜷缩在角落哪里还敢睡觉，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天亮。

暮色已尽，陈瑜明按捺不住，第一个出了房间，走到院子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剩余的人战战兢兢地聚在院子里，惊疑不定。

张炜蹲在地上，那院子里的地砖上还残留着水迹，没有完全干涸。

“诸位，”陈瑜明开口，“我想问一下大家一件事情。”

“什么？”郭子虞皱眉。

“我想问……你们昨天买鱼的时候，是用那一种银元，买的哪一种鱼？”陈瑜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