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尾音才刚落下,侧身过来。她不用抬头,余光便看见了风中一袭广袖而立的卫怀柔。
卫怀柔轻轻侧眸,看了一眼盯住他的王氏,慢慢笑了笑:“大夫人。”
自从长女谢安把眼前这个模样疏淡出众的少郎领回来后,王氏便没有听到他按着礼数喊过自己一声“母亲”。
这不重要,只是王氏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种拐角没人的地方。
王氏的脸有些烫,勉强笑着道:“三郎怎么会到这儿来?”
谢瑜涨红了脸。
距离卫怀柔进府,她只看到过他两次,一次因为生气没看清,这是第二次,这样近得看,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哥哥美极,只是眉眼间轻描淡写地就像是画上的留白。
倘若笑起来,那该是惑人的。
可没有人想要获得她的好感。
他不作回答,低低垂眸,扫过低头不语的谢瑜和笑容僵硬的王氏,与两个女人擦身而过。
谢瑜有些怔忪,却看见卫怀柔的目光好像落在了她帕子上,入耳却听到一句浅薄泛着凉意的话。
“这药多喝了……是会堕胎的。”
她猛然低头去看手里的帕子——那方帕上洒落了星星点点的棕褐色药迹。
帕子一下子落到了地上,又被泛着寒意的风卷走,飘落在了还漂着一层薄冰的池面上。
谢瑜的药有一大半都倒到了谢安的衣裳上。
大半片的衣襟都湿了,还有染上了浅褐色,药汤穿过衣衫渗到了肌肤,黏糊糊地挂在身上。
谢安回到自己的院内,解下身上的衣衫挂到架子上。